上午九点，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高君蓝，趁着讲台上某教授转身在黑板上写字的瞬间，看向窗外，大雾笼罩下，天地依旧奶白色一片，远处的秘色馆若影若现。她不禁想起那句“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可惜，教室里金兽香炉，没有缭袅的龙脑香。
讲台上的九思教授依然沉静，声音依然动听，高君蓝有些走神，到现在都没有收到陆今的消息，虽然心里确定，昨晚那场大火应该是陆家人的金蝉脱壳，但总归心里有些担忧。呵！担忧一个对手？高君蓝对自己鄙夷，她果然是个太善良太善良的人。
不过，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她想起九思教授早餐时说的这句话。她在心里说服自己：她只是在担心一个合作伙伴而已。
“最后一排最靠近窗户的女同学，你来回答这个问题。”高君蓝听到九思教授清润的声音。什么问题呀？她刚才没听清，所幸不是让她回答。
教室里一片安静，楚九思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高君蓝的胳膊被李青黛碰了碰，“大姐，是叫你。”
“我吗？”高君蓝扭头，李青黛点头，一手伸到她腋下，将她托着站了起来。
高君蓝低头，就看见桌子上挪过来一张纸，纸上写着一串英文，她抬头，回答了这个问题。
接下来的四十多分钟里，高君蓝被叫起来回答问题四次，她肯定以及确定，九思教授故意的！她想走走神都不行，当然也暂时忘记了担忧而已。
下课的时候，大雾已渐渐变淡了。
“高君蓝，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楚九思教授临走前留下一句话才走出教室。
“大姐，楚教授什么意思？”李青黛问，昨天两人不还在一起，还夜不归宿？今天课上就相爱相杀？
高君蓝打了个哈欠说，“有正事。你注意一下机场的降落航班。”
“这种大雾天气，肯定都晚点了。”李青黛说，“估计最早也得中午才有消息。”她从书包里拿出一摞纸，低语，“千柳十二个村子，上了年纪有资格参加祭祀的人全问遍了，就得来这点消息。”
高君蓝翻了一下，“竟真有图纸？”
“就有最外围和祭祀大厅的图，高家祠堂那么大，八门六十四个屋子，怎么找？”李青黛也打了个哈欠，“徐清说回头找你报销，他没钱了。”
“为什么？”高君蓝看她，自己是万年大抠王，他们又不是不知道，竟然执行个走访的任务还要报销？
李青黛挠了挠头，“大姐，你知道的，有资格参加祭祀的都是男的，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头子们最大的爱好除了晒太阳，就是在晒太阳的时候喝两口。”
“所以呢？”高君蓝不解。
“徐清就请他们喝酒呀！”李青黛说，“一边喝一边套话。”她躲在角落里悄悄录音、记录。
高君蓝：……“喝了多少？”
“五大箱三十瓶！”李青黛弱弱地说，差点没把徐清醉回娘胎里。
“从哪赊的酒？”高君蓝揉了揉有些发闷的额头。
“高越凡家的商店。”李青黛说。
“高越凡家的商店？不是被她三叔霸占了吗？”高君蓝说。
“嗨！高越凡她爹去去当村长了，那商店可不就让一直当店小二的她三叔全权接管了。”李青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