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这是……”高君蓝看着面前被淹了一米多高的玉米地,拍额长叹,“这可是大千柳一村的地!”
“大千柳一村的地,怎么了?”楚九思问,“秘色学院会赔钱的!”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高君蓝说。
“哦!多赔点钱也行?”
高君蓝摇头,“他们不爱钱,就爱他们的玉米地!”
她仿佛能预料到待雨一停,秘色学院被扛锄头的村民包围的情景,小叔叔呢?这个昏了头的家伙,他真是狗胆包了天,怎么就选了这附近的地泄洪?不过,她抬眼看了看秘色湖的流向,似乎……好像……的确,如何选,都是大千柳一村的地呀!
要不要让小叔叔出去躲一躲?最起码不能让大千柳那个老村长知道是小叔叔出的主意带的头吧?要不然,就是她那祖爷爷从地底下钻出来,去大千柳负荆请罪都不顶用啊!
高君蓝看了看表,三点五十分,离天亮还有一个多小时!一个多小时?去找谁?去找谁顶这个锅呢?啊呸呸呸!不是顶锅,是找谁去说服大千柳一村的那个老村长,找谁?爷爷!肯定不行,本来就看爷爷不顺眼!自己亲自去?不成,份量不够!小叔叔?还是算了,老村长要知道这是自家爷爷最疼爱的小儿子,非拿拐杖暴打一顿不可,管你负荆不负荆!请罪不请罪!
“都搞定了!你们还来干什么?”车窗外,满脸泥点子的男子敲了敲车窗喊。
高君蓝打开车门,让他上车。
高善行大喊,“我一身水,不上车了,你们回去吧!搞定了!”
高君蓝目光不善地看着他:搞定?你是大祸临头了你!小子!不是,小叔叔!
看着对方浑身湿漉漉的样子,满脸的泥点子,高君蓝在心内叹了口气,算了,不忍责备他,赶紧想办法解决吧!
谁让她在温暖明亮的机关屋里工作,而小叔叔的工作坏境却如此恶劣,虽说工作都是为了挣那点钱,但明显,小叔叔要辛苦好多倍!就当为长辈解忧吧!
何以解忧,唯有……唯有星星啊!高君蓝猛地关上车门,又觉得不妥,遂摇下窗户说,“我们先走,小叔叔你忙完也赶紧回去!不要感冒了!”
“好的好的!”高善行朝她挥手。
“去一中!”高君蓝说。
“一中?”李青黛问,“哪个一中?”
“柳矿一中!”高君蓝说。
“好!”
半个小时后,越野车停到了柳矿一中后门附近的小树林,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不过雨势小了很多。
楚九思看了看表,“这个点,怎么进?”
“翻墙!”高君蓝说完,将手中的雨伞扔给了一旁的李青黛,然后脚蹬着围墙边的一棵树爬上了墙,不见了人影!
楚九思看了看墙的高度,又看了看手中的伞,偏偏这时不识趣的楚瑾似是朝他走近了一步,他赶紧抓紧伞,往旁边移远了些,他也想像小姑娘一样,利索地扔了伞,利索地爬上树,利索地翻过墙!奈何,他小时候太胖了,压根没练过这爬树翻墙的技能!若说打架,以一对个五六,他没问题,但爬树翻墙,他委实没信心!还是不在小姑娘的小姐妹(李青黛)面前丢脸了!
唉!要不是这小姐妹在,就是用楚瑾垒人墙,他也要跟过去。想到这里,他幽怨地看了楚瑾一眼:没用的家伙!没事光练拳击了,怎不学学爬树爬墙?
被魔鬼训练过、爬铁丝网都没问题的楚瑾接收到自家老大的目光,遂准备再往前几步,随时准备接自家老大手中的伞,谁知这时,李青黛把一把伞扔向他,“拿着,我爬上墙,放放风!”
爬上墙?还放放风!楚瑾准确无误地接住了伞。
“你们离树远一点!万一打雷!”李青黛又嘱咐说。
打雷?看着逐渐变成蒙蒙细雨、微有些亮的天,楚瑾撇了撇嘴,连百分之零点零壹壹的可能都没有,好吗?算了,人家好心提醒,他举着两把伞,站得离树远了点!
“你还真是风雨无阻!”宿舍楼一楼的阴暗拐角处,高君蓝看着拉着一根细绳从五楼飘下来的小女孩,轻笑了一声说,“下雨的天,又不能跑步,又不能锻炼,你还下来干什么?”
“不是你找我?”女孩子站定,手一抖动,收回绳子,然后一圈圈耐心地缠到了自己的手腕上。
“切!难道你会算卦?算到我下雨天会来找你?”高君蓝说着,跟着对方,沿着走廊朝一边一个隐蔽的亭子走去。
“差不多吧!你哪次找我不是下雨天?说吧!什么事?”
“星星!”
“叫我高越凡!”女孩子平静地打断她。
“好吧!好吧!高越凡!我有紧急事求你!”高君蓝看着眼前比她小三岁,比她低半头的小女孩,长话短说……
“你小叔叔带人淹了我们千柳一村的玉米地,你让我去当说客,说服我爷爷拿钱了事?”高越凡眯了眯眼睛,“这事难度可不小!”
有难度,但对你千柳一村高文两家的宝贝疙瘩来说,还不是一句话的事!高君蓝内心吐槽,嘴上却说着客气话,“我知道有难度,所以这不是来求你这位满千柳聪明绝顶属第一的高越凡高大姐来了!”
“在你面前,我可不敢称大姐!”高越凡微微一笑。
“这事你要能给解决,我叫你大姐!”高君蓝横了横心,反正本来也打不过她!本来也是跟她学了很多打架的技巧,叫师父都应该,叫大姐也凑活可以吧!只要不捅到两家长辈面前,叫什么有什么关系?能屈能伸,下辈子还是个顶天立地的大姐大!
“可别!”高越凡摆了摆手,“你当你小千柳的大姐大,我当我大千柳的大姐大!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可这次不是我们井水犯了你们河水嘛!”高君蓝不好意思地说,“钱好商量!”
“钱好商量?你这万年大抠王能出几个钱?”
“不是我出钱,是秘色陶瓷学院出钱!”高君蓝说。
“秘色…陶瓷…学院!”高越凡颇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高君蓝,你活得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