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乾这辈子遇到过很多匪夷所思的事件,至于听到过的更是数不胜数。他自认为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他震惊的,UC震惊部也不行!
然而,丁腾龙的表情的处处表现出紧张与激动。
“这件事,还得从二十五年前说起。”
李乾一听这句话,马上打断道:“你先别说了。”
在丁腾龙不解的目光中,他迅速泡好一杯茶,又拿起酒店房间里的小零食,坐在一旁,摆好了听说书的架势。
丁腾龙哭笑不得,也站起身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他知道,想把这件事说清楚需要很多时间,因为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二十五年前,那时候我还是刚出社会的愣头青,从老家北苏去南苏闯荡。那会儿,南苏到处都是小作坊式的工厂,环境恶劣,工资很低,老板又无情,动辄打骂,很多老乡为了家庭忍了下来,我却忍不了。一来没有后顾之忧,我家虽然也穷,至少爹妈身体无恙,还有姐姐在老家照顾。二来我也吃不了那个苦,在老家都很少下地,怎么可能受得了血汗工厂。”
“原本我打算发完工资就跑,跑之前顺便把老板揍一顿,可没过多久,我的发小突然从隔壁市来找我,让我跟他一起去南云。”
说到这里,丁腾龙眼神都变得朦胧起来,心中思绪万千。
想当初,他跟李乾一般年纪的那会儿,胸怀沟壑、气势如虹。
可现在,却成了这副颓废模样。
“我学历不高,初中没毕业就出来打工,上课基本没怎么听过,地理更是一窍不通,我甚至不知道南云在哪里。不过在我那个发小口中,南云是个到处都是黄金的地方,随便搞搞就能赚大钱。我本来不信,钱哪有那么容易赚,在工厂里为了赚一个月三百块的工资,差点没了半条命,就在我要提出质疑的时候,我发小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足足有两三千块。”
丁腾龙对这件事的印象无比的深刻,正因为这件事,他才走上了不归路。
“三千块,顶得上我一年不吃不可的工资,我发小直接把钱仍在了我面前,说让我拿去寄给家里,顺便置办一身行头。”
“我以为他是开玩笑,指不定这钱是他省吃俭用下来准备回老家娶媳妇用的呢,慢慢我才发现,他不是开玩笑,是真的要给我,这下我才慌了。”
“接下的几天里,我整个人都晕晕的,仿佛整个世界都不真实起来。发小带着我享受了好几天后,我们一行人坐了三天绿皮火车来到了南云。”
李乾听得津津有味,一边嗑着瓜子喝着茶,一边催促丁腾龙赶紧往下说。
丁腾龙望着天花板,目光深邃中带着一丝笑意。
那段时光很短暂,却让他终身难忘。
“南云那地方,简直不是人呆的,又热又破,到处都是蚊虫蛇鼠,吓人的很。而且跟我发的不一样,我们去的根本不是啥遍地黄金的大城市,而是比我老家还偏僻的犄角旮旯农村,一个山头接着一个山头,十里路能走一天。”
“我当时还纳闷,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发财?一个月后,我才明白里面的道道,而那一次把我差点给吓尿了。”
其实李乾已经猜到是什么事,但丁腾龙讲故事的能力很强,不管是神态还是语气都很有感染力。
“南云靠近缅北,那地方根本就是龙潭虎穴,国内犯了什么事情的人都喜欢往那里跑。我去的那会儿,还打仗,每天都能听到炮弹落地的声音,十分吓人。我那个发小跟其他几个人,开着一辆破卡车,抄小路从林子里到了缅北。卡车里有那边的人需要的东西,回来的时候,车上装的全是那边的‘土特产’。”
“我就算再傻,也知道这帮人干的是杀头的买卖,那段时间,都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每天都在焦虑和恐惧中度过。”
丁腾龙口干舌燥,连情绪都被调动了起来,甚至出现了紧张的感觉,仿佛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幕又重回回到了身边。
“不过很快,我明白了为什么这帮人的胆子为啥会这么大!分钱的时候,我作为啥也不懂的新人,都没怎么干活,居然分到了五千块。”
丁腾龙情绪激动,伸出手掌,在李乾面前张开手指,连眼睛都红了。
“五千块啊,什么概念你知道吗?二十五年前,这可是一笔巨款,这么轻而易举就赚到了,用现在时髦的话来讲,拿到钱的那一刻,我彻底疯狂了,肾上腺素飙升,什么恐惧都忘到太平洋,心里只想着赶紧下一单!”
丁腾龙陷入回忆的样子,简直就像一个表演艺术家陷入自己营造出来的情绪之中,旁若无人的手舞足蹈,甚至还情景再现的表现出当初自己兴奋的样子。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一次他们栽了。”
丁腾龙回忆起这件事,说了很多话。一开始他们沿着以往的线路走,中途遇到暴雨,导致道路被冲毁,开车陷入泥浆中根本开不出来。
这次任务比较紧急,他们耽误不了,于是乎就每个人扛着一点货,想步行过去。
谁知道,千方百计费尽力气到了缅北,刚进入边界,就被一群武装分子持枪抢劫。
不仅仅货没有保住,连人都被打死好几个,丁腾龙侥幸活了下来,被人抓走,关进水牢里。
根据他的回忆,水牢最恐怖的不是泡水,而是水里面的东西。
军阀们为了惩罚叛徒跟敌人,特意在水里面放了不少毒蛇和虫卵,泡水之后,丁腾龙都能感觉到蛇在自己脚底游来游去的冰凉触感。
恐怖的还不止于此,肮脏发臭的水里,还有着无数水蛭。水蛭吸附在他的腿上,大口大口的吸鲜血,他却因为被双手被绳子绑住而无能为力。
就在他内心崩溃,快要绝望的时候,好运气来了。
军阀的女儿一眼瞧中了他,让父亲将丁腾龙交给自己处置。
缅北那地方,思想观念并不想华夏这般保守,对贞洁之类的事情看的很轻。
而且缅北那地方的男人,大多是又黑又矮,而且很多都不太注意卫生,在炎热的环境里身上总是散发着一股馊味。
丁腾龙年轻的时候卖相不错,又高又白,长得还颇有点小帅,自然一下子就俘获了军阀最疼爱的小女儿的心。
两个人语言不通,基本上连蒙带猜才能明白对方的意思,让丁腾龙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军阀小女儿就强行把他拉进自己的房间,让他丢失了处男之身。
不得不说,军阀的小女儿对丁腾龙相当不错,去哪都带着他。
于是乎,又一次他们俩带着两条狗和一些干粮,去远离村寨的地方‘郊游’。
缅北的群山峻岭中,几乎每个地方都是天然的旅游景点,但军阀小女儿对身边的美景视而不见,拉着丁腾龙的手往林子深处走。
而且,她嘴里不断重复一个词,当地语的意思是‘碗’。
丁腾龙很聪明,半个月时间就学当地一些最基本的交流用语,所以当初就很奇怪,为什么她总提碗这个词。
迷惑没有持续多久,半个小时后,两人来到了一处处于群山环绕之中的小湖旁边。
这里周围没有任何人类建造的地标,当地人都很少来,只有在村里粮食不够的年月,老猎人才会来到这里碰碰运气,但也不会长留。
终其原因,只因为一个流传于当地的传说。
祖祖辈辈的口中,这片地区是被魔鬼诅咒的土地。
相传在这里停留超过一个小时,就会被魔鬼上身,然后死于痛苦之中。
但军阀的小女儿曾经在夏国上过初中,对这一套嗤之以鼻,但为了追求刺激,她特意带丁腾龙来这个她认为很有趣的地方。
到了地方后,女人拉着他的手,来到湖边,在水里摸了摸,掏出一块被河泥包裹的东西。
洗净之后,丁腾龙却发现,居然是瓷器的破片。而且瓷器上的花纹,非常类似于自己老家吃饭碗上的花纹。
很明显,这是夏国的东西。
见丁腾龙很感兴趣,女人有点高兴,叽叽喳喳说了很多,又从湖边拿出一个完整的盘子。
这一回,丁腾龙彻底震惊了。
其实他对古董一窍不通,只是上班那会儿,经常去市里一处古董街闲逛,看久了也知道点门道。
他一眼就看出,这盘子的样式乃是明朝时候的青花瓷。
至于真假,他无法辨别,可夏国的古董贩子,谁会吃饱了没事做,千里迢迢把假货运到这里来扔进湖里呢?
还没等他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军阀小女儿整个人跳入湖中,等她浮上来的时候,手中拿着一个硕大的瓷瓶……
那一天,丁腾龙与军阀小女儿一起在湖中打捞,仅仅用了一个小时,就弄出来几十个大小瓷器。
因为没办法带走,所以丁腾龙就拿了一个体积最小的盘子,其余的全部重新扔进湖里。
回去的路上,他一路暗暗做好标记,期待有朝一日能够重新回来。
本以为会很快,谁知道一晃就是二十多年。
其实他回去一个月的时候,那个小军阀就被隔壁的大军阀灭掉了,全家被杀,小女儿自然也没能幸免。
丁腾龙和他的发小,却侥幸乘乱跑了出来,一直走了三天三夜才再次回到夏国,到了地方两人甚至连衣服都烂没了,胆丁腾龙却把盘子带了回来。
捡回一条命的他,不想在南云在呆一秒钟,火速回了老家,后来又去了中州。
发达以后,一次把朋友邀请到家里来喝酒的时,他绘声绘色讲了这个故事,恰巧,桌子上的客人居然有这方面的专家。
那专家拿起盘子一看,惊叫连连。
原来,丁腾龙带回来的盘子,乃是青花瓷中的极品,永宣青花,价值在千万左右。
从那之后,中州大佬们都知道,丁腾龙掌握着一个何等诱人的秘密,如果能找到那个他口中的湖泊,天文数字般的财富还不时唾手可得?
听到最后,李乾看着满脸通红的丁腾龙,淡淡问道:“你说的那个湖,总该是真的吧?”
丁腾龙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李乾站了起来,指了指窗外。
“游轮比试之后,我们立刻去缅北,找到那个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