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没法儿了,这课真是没法儿上了。
景玖破罐子破摔,打算干脆就这么着吧,随缘。
毕竟她能有什么办法,她是好说歹说、分析利弊,可洛裴言压根就听不进去。且他非但是听不进去,他还采取消极抵抗。
戳一下动弹一下,不拨楞就只按着自己的想法来,顽固的很。你瞧瞧,这哪里还有半分杀伐果断的战神样子,最多三岁小孩不能再大了。
让景玖好一阵生气,可偏生就是他这幅样子,让景玖发作不起来。
你说他但凡是再霸道一点,再说一不二一些,性子再自大、再讨人嫌一些,那景玖势必是要和他杠起来的。可他现在这幅垂头丧气的样子,整个人都耷拉下来,就像是某种受了委屈的大型犬,分外惹人怜爱。
害,没办法,景玖还真是特别吃这一套。
“随便你怎么着吧!”她有气无力的叹了一口气,有些自暴自弃的开口,道:“反正丑话说在前头,你现在能喜欢我,我是很开心的,不过你也别得意,被人喜欢确实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等这些事情一结束,我还是一定会离开的。你若现在能及时止损,那依然是最明智不过,可你若是不听劝,非得要一条道儿走到黑,那我也没法,总归到时候伤心的人是你自己!”
她这一番话说的其实忒无情,说话之间,她还注意观察着他的情绪,生怕刺激到了这只低眉耷眼的狗狗。
但是洛裴言面上的表情却像是忽然松了一下,连眉梢也轻轻扬了起来。
得,这人显然只是捡着自己喜欢的听了。
“你现在能喜欢我,我是很开心的。”他在心里反复咀嚼着这句话,甜的像是啃了一只蜜烤小羊排……原来她不讨厌啊……
洛裴言顿了顿,忽然间打定了主意,面上正色起来,道:“本王明白你的意思了,喜欢这种事情不能强求,我不强求你喜欢上我,那你也别强求我不喜欢你。”
景玖:“……”
得,合着说了半天,这孩子压根没听进去,还给理解错了。
洛裴言道:“本王说的没错吧?”
景玖没肯定也没反驳,只道:“您继续。”
继续?洛裴言一愣,人都傻了,还要继续?该说什么了?
他仔细想了想,认真道:“总之你现在还是睿王府的女主人,你就安心在王府里住着吧!”
景玖点了点头,道:“那以后呢?”
洛裴言道:“以后?你且先不要想这么多,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还能让你给跑了不成?
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又是消极抵抗,景玖靓女无语,她现在算是发现了,洛裴言这厮对自己不想谈的、或者说比较抗拒的话题,他也不反驳,也不强辩,总之就是消极抵抗。诶~就是不乐意听~就是玩儿……
……
今夜突然之间就把话给说开了,两个人现在各有心事,又忙活了大半宿,都已经很困顿了。
那匹马对景玖的娇小个子来说还是有些太过于高大了些,她仔细打量了半晌,正思量着要怎么才能上去,忽然整个人就被洛裴言抱起。
景玖被吓了一跳,惊叫一声,连忙攀附住他的肩膀。
洛裴言道:“当心些。”
他托着她的小腿和屁股,似乎是没使什么劲,甚至还掂了两下,轻飘飘的就将她送上了马背。
景玖:“……”
景玖一度以为自己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娃娃。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洛裴言已经翻身上了马背,双手从她腰间穿过,牢牢握住了她身前的缰绳。
带着一点儿图谋已久的小心思,洛裴言笑嘻嘻道:“坐好了。”
景玖整个人被他圈在怀里,随便动一动,就能感受到后背坚挺紧实的胸肌,鼻尖上萦绕着他身上的气息,因为没有穿那种熏了香的华丽的宫服,所以只有一层浅淡的皂角气气,很好闻。
她倒也没有什么觉得不自在的,毕竟被有胸肌有腹肌的美男搂在怀里,这是正常人能拒绝的事情吗?
景玖绷着坐了一会儿,感觉被马背颠的屁股、啊不,浑身都疼,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快散架了。她心想干嘛要为难自己,和自个儿过不去,于是干脆就舒舒服服的躺倒,靠在洛裴言怀里。
害,果然舒坦多了。
“你这马长得真好看啊,银灰色的?我都没见过这种颜色的马呢。”
马蹄敲在地上,跑的不快不慢,嘚嘚轻响着。
洛裴言点了点头,想起她看不见,又道:“这种最早是从波斯来的贡马,后来和大洛的混在一起,就变成了这样的,数量很少。”
“怪不得呢,长相这么标志,原来还是个混血儿。”景玖摸了摸马儿脖颈上的鬃毛,道:“这种品相的是不是很贵啊?”
洛裴言笑道:“你喜欢吗?改日我去寻一匹回来送给你。”
景玖连连摇头,矫情的弹了弹手指,道:“不了不了,本人身娇体弱,天生就是做轿子的命,你这马给我颠的屁股疼,身上要散架了,等一会儿回家了,要让绿韵好好给我按按才行。”
洛裴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说话了,耳朵却悄悄红了一点。
景玖又问道:“你这马养在马场,整天人又在军营里,到时候要紧关头找不到马用,怎么办?”
洛裴言道:“军营里也养了一匹的,这个只是偶尔骑一骑,那个才是惯用的。”
景玖一下乐了,笑嘻嘻道:“你这跟家里有个正室,在外面又养了一个小媳妇似的,你起了外面的马,军营里的那匹不会不会吃醋吗?到时候给你颠下去,腿都给你丫摔断!”
洛裴言:“……”
他跄跄然,做出垂泫欲滴状,道:“你怎么咒我?真是好狠的心!”
景玖嗤笑一声,道:“戏精!”
洛裴言连忙道:“马儿便罢了,我可没有在外面招花引蝶,我永远都只忠诚于一人。”
景玖打了个哈欠,猫儿似的懒洋洋的在他怀里蹭了蹭,咕哝道:“随便你怎么说,我困得很,要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