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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皇城KTV,这个城市夜晚里最热闹的地方,每天流水账划过,单是赵公子,钱公子最低消费就不止十几万。

  王方宇开了个包间,就坐了四个人。

  四个人凑上一桌,懒散地倚在真皮沙发前,烟瘾都大,仅是几圈下来,房间里就烟熏雾绕,呛的让人生泪。

  周晨和张明晰坐在对家,王方宇则坐在周晨下手,郁闷地缓缓吐出口浓烟,几把臭牌摸下来都摸得稀烂,运气不好,钱也全进了周晨口袋里。

  四个人里,偏还就他打得最兴致勃勃,人菜瘾大,和沈念玩贪吃蛇有的一拼。

  一边的赵嘉远,纯属是被他硬拉过来的,他不怎么会打牌,牌技更毫无可言。

  平常这种局他也不过就最多在旁看着,谁上个厕所就上来顶一下,而今却也被赶鸭子上架坐在了这。

  “姜意人呢?”赵嘉远撂了张一饼在牌面上,问。

  “碰。”王方宇抓着一饼拿回,阴郁的面容终于露处些喜色,堆起牌一把推下,“胡了。”

  赵嘉远这一手一饼打得好呀,直接救活了王方宇。

  “快点,快点,给钱,给钱。”王方宇嬉笑着,嘴角漾着丝得意,面前荡然无存的筹码也终于有了进账。

  “卧槽,赵嘉远,你他妈这牌技有够差的啊,这都能让他胡了。”

  张明晰凑过来看他牌,看得一脸脑溢血,他点着右手边的那张,质问:“你他妈为什么不走这张啊,走一饼,那不就是给他送到手里面了吗?”

  赵嘉远抬手捣开他,不满地哼唧了两声,也跟着把牌面推下去,落得哗啦哗啦的。

  “不玩了,不玩了。”

  赵嘉远摆手,仰头靠在椅背上,右手掐烟抖落着烟灰,也不知是被呛的,还是今一晚上输得血本无归,倒贴不少,眼眶竟蕴着些水光。

  “都说了我不会,我不会,你们还非要拉着我来,这下好了,一晚上老婆本都给你们搜刮去了。”

  “别气啊,远哥。”王方宇掂量着手里的筹码,止不住的笑意挂在嘴边。

  这世上最易得来的快乐,就是本来你以为你是最惨的,结果看到身边的好兄弟却输得比你还要惨。

  王方宇安慰他,听上却带着些嘲笑意:“你要相信,这牌面是要时来运转的,别去在乎一时输赢嘛。”

  “去你妈的时来运转。”赵嘉远回呛他:“要不是我的接济,你今晚输得跟我也差不了多少,你该感谢感谢的是你爹我,不是你那狗运气。”

  “行行行,感谢你,要不要把你抄进我家族谱里。”王方宇没边幅地开起玩笑。

  “姜意狗东西人呢?”

  赵嘉远攒着眉,又再次问道。

  “晨哥说他最近忙学习,没让叫他。”

  大概是今晚输怕了,王方宇稀罕地抱着他这几个银币筹码,拍照比了个姿势,赶着发朋友圈。

  还配上文:感谢我“冤哥”的赞助。

  至于为啥叫“冤哥”,别问,这“冤哥”,“远哥”,能帮上忙的冤大头不就得喊哥吗。

  “他忙,他还能比我这高三生忙?”赵嘉远纳闷地问。

  王方宇撇嘴,摇摇头:“不知道,不过我看他一天勾搭妹子是挺勤快的。”

  “啧啧。”赵嘉远哀叹:“这狗东西,咋就能一天妹子也泡上,学习还不落下,次次你们年级第一。”

  “诶,周晨,他是不是回家偷摸学习凌晨到天亮啊!”

  周晨抬头瞥过他一眼,没搭理他。

  这姜意没来,或许别人不知道,但张明晰又怎是不明白。

  他看透不说破地望向旁,没咋说话一直低头刷手机的周晨,这哪是人姜意不想来啊,摆明了就是面前这人心里堵着气存心不想叫。

  前些日子,周晨他妈上道观里求卦,也不知道求得啥,但大抵是寓意不好的签。

  回来就抓着周晨一顿捣鼓,看他哪哪都不太顺心。

  姜意他妈领着姜意串门,

  一来就窜到楼上,找周晨去了。

  林女士招呼着姜意妈妈,盛情款待。

  带着一起,插花,烘焙,没事了又窝在茶室里品赏下午茶,过着富家太太平日里最闲适生活。

  从厨艺聊到家庭,又从家庭聊到孩子。

  这好像至始就是老生常谈的话题,不知谁就随口提到了句学习,两人就像关不住的话闸,滔滔不绝交流起来。

  林女士:“你们家这姜意学习也太好了,有没有啥经验传授一下,我们家的这个简直没得救。”

  姜意妈妈听到别人夸奖自己儿子,多少还是有些得意在的,捻起额间的一缕碎发别至耳后,谦虚道:“哎,我们家这姜意平常也没咋管过,也都是靠他自己平时基础打得好。”

  “基础打得好?”林女士问。

  “对啊,他们说这高一高二学的好了,别的也就顺心了,上到高三不就重复学这些东西吗。”

  “你这么说也是哦。”林女士点点头,焕然一笑,保养姣好面容风韵犹存,仿佛40岁并没有流下什么痕迹般:“那我回头也去找老师问问,看看能不能补一补,实在不行我就把他和你家姜意弄一块,好生照应。”

  “行,你也别太忧心。”姜意妈妈似是又想起什么,关心的问:“诶,我记得阿晨今年开学升高三,怎么样,学习还过得去吗?”

  “那简直太过得去了。”林女士叹然,生无可恋,伸手比着手势:“满共750的卷,就给我考了个零头,59。”

  “哎,孩子吗,玩心大正常。”她拍拍林女士,悉心安慰道:“不行就像老姜说的,送到国外读去。”

  出国吗?林舒冉还真的曾认真和周晨谈论过这个话题。

  “我也想啊,可那小子犟着不去,他爸也提过,但你又不是不知道,周晨跟他爸,两人经常三两句说不到一起就吵起来,没法子交流。”

  林女士连连叹气,姜意妈妈也跟着叹口气:“就是,每次看着你家这两人不和,争嘴吵架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心结在哪?父子哪有隔夜的仇啊。”

  “算了,提起那两个混球就恼,别说他俩了。”林女士烦躁的挥了挥手,眼神示意楼上:“你也给姜意说说,让他在学校看着点周晨,多学一学,少闯事。”

  “行,行。”姜意妈妈应声答应。

  晚上,林女士依偎在老公怀里,谈及此事:“今上午姜家那孩子来了,我瞧着挺聪明。”

  “嗯。”周晨他爸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没什么太大反应。

  林舒冉再开口试探:“周晨反正也不想出国读,我想着他这成绩,开学升高三太吃力,要不晚一届再上?”

  “你就是太惯着那混小子了。”周青峰皱起眉头,呵声斥她:“你看看他上年,学校里就去过几次,全是在翘课,处分也大沓,这样的人学校还留着他都是瞎眼了。”

  “你咋能这样说他呢!”林舒冉立身坐起来,气鼓鼓地转溜两眼睛:“那好歹也是你儿子。”

  “有他这么不省心的儿子吗?”周青峰反问道:“他除了竟会和他老子对着干,还会什么?反正去不去,我以后都会给他弄国外去。”

  “行,你不管你儿子,我自己管。”

  两人就周晨一番大吵,林舒冉最后还是一狠心,找老师商议给他留了一级,还听取了下建议,没把俩孩子弄一块,整到隔壁段阳班里了,听说那也是个保分率的一把手。

  只是无语的是从头到尾也没问过周晨意见,浪了一假期,“回巢”,开学那天倒熬了一通宵想起来也去了,到了才他妈的知道。

  姜意靠在班门口等他,一脸傻逼样地还像是在庆祝,周晨来和他一起读高二,他还没走进,翻着脸色就走了,最后连桌子和东西还是别人给他搬下来的。

  周晨从始对学习就没有兴趣,再来一遍也还是煎熬,没钱也好,无事业也罢,唯一的愿望也就是顺利和他爸对着干,混完一生。

  他没有回家,即便有气也很少跟他妈妈发火,窝在张明晰的小店里待着,连带着姜意这个给林女士带来最开始留级念头的人,也不愿待见。

  这么几天过去了,气倒是消了,就是想再晾晾,让那“书呆子”多学会,感受下学习的乐趣,局也不带他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