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风:“……”戴着十恶链不就说明犯了十恶吗?
却又听这位周府君道:“她娘十月怀胎,在极其艰苦的条件下生下她,她不仅不知感恩,还日日抱怨她娘把她生在这么穷苦的人家,为瞋恚,与他爹一起将她娘拐卖进了窑子里,为不仁,不义,不敬,不孝之罪。偷别人的救命钱给她爹赌博为偷盗,不道之罪。与她爹一起被人追债,逃直荒山过度疲饿之时,杀食无辜幼童为杀孽之罪。在路遇野兽之时,在走投无路之下,被好心妇人救助,却勾引人家丈夫,说尽离间之言,使其家破人亡,为邪婬,两舌,背德之罪。。”
如风惊讶的看了看那孩子,虽然知道她定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才被丢在这万象森罗狱中的,倒是没想到她竟然犯了那么多的大罪。
十恶罪不一定要十项全犯了才算十恶,但凡其中一样,都算十恶不赦,可同时犯那么多条,条条都不容赦免的,真乃实实在在的恶行恶性大逆不道之人了。
“是不是觉得她一个小孩子不可能犯那么多的罪行?”周遣又问道,可不等如风回答,他又自顾自的道:“别看她小,实则可是比你年纪还要大呢。不过就是长了张娃娃脸罢了,她也不害臊,好意思装嫩,叫比自己还小的姑娘姐姐。”
如风闻言,嘴角不自主的抽了一下,看来她与这小姑娘之间所发生的事儿都被他看到了。也亏得他一直躲在暗处看着不出来,怕就是想等着她被这小姑娘骗得差点吃掉了,他才会出来吧。
如今见她没被骗,还反骗了对方,才遗憾的登场。
如此可见,他定是早已看穿了自己的身份,却是未拆穿,将她当做寻常小鬼对待,也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如风静观其变,什么都没说,反正她什么都不用说这位府君便能知她的想法,自说自话,那她开不开口都没什么区别。
周遣忽然对着那小姑娘就是一脚,不知将她踹飞去了何处。
如风见此,真想撒腿就跑啊,可这冥府是鬼的地盘,她能跑去何处?跑到这地方来,不照样被抓住了。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冷气,周遣的声音忽然变得阴恻恻的道:“小姑娘,现在该来说说,你跑来我九幽冥府是何目的了吧?”
他确实在第一眼的时候,就发现她是人非鬼了,之所以不动声色没有揭穿她,不过是想要看看她来此有何目的。
不过看她这连路都不识的模样,周遣实在是没耐心等到她东蹿西跳的找想去的地方了,直接开门见山的问,这里是他地盘,也不怕她会耍心思。
如风脊背一寒,硬着头皮回身道:“呃……我就是,想来借点东西罢了。”
周遣目光立马一副我就知道你来此没安好心的道:“借什么?”
如风如实的道:“想借点忘川河的水。”
周遣狐疑,“忘川河的水?你想用它做什么?”
“救人。”
周遣就更奇怪了,“救人?救何人?他得的是什么病,为何要用到忘川河水?”
还从未听说过忘川河水能治病救人的,人类如今是又研究出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巫术了吗?
如风便将天喜门弟子之事告诉了他,说是有个高人用来做药引就那些弟子,却没有提闻人鹤予的事,怕给师父招来麻烦,师父有麻烦,她这个徒弟也跑不掉的。
周遣闻了此事,嗤笑道:“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难怪说每过一段时间,总有些死的莫名其妙的人,魂魄不用阴差去勾自己就来了,原来都是被这种妖邪做法害死的。”
如风有些诧异,人间修者不敬神明,反倒供奉冥主,按理来说,对于冥府而言不应该是好事吗?
为何周遣却是一副十分嗤之以鼻的姿态。
神一向是最强大的存在,千万年来,人类供奉神明,神明若喜,便会天降福运,所以大家都习惯性的在家里供神。
但极少有人会供奉冥主的,天喜门是因为五百年前,十迦楼诀拯救了人界,才会改供奉神明为供奉他的。
只是这供奉的方式也不知是谁创造出来的,这根本就不算是供奉,而是让人家无端背负罪孽。
“我已将实情告诉了府君,不知府君可能给我一点忘川河水?”周遣乃冥府判官,如今冥主不在,这九幽冥府许多事儿都是他做主。
她既是逃不过他的掌心,不若和盘托出,改偷为讨要,他堂堂一个判官,难道还小气吧啦的不成?
事实上,还是她将人家想的太好了一些,周遣冷哼一声,还真就小气吧啦的道:“不能,你私闯冥界已是大罪,竟还肖想取忘川河水。”
如风:“……”。
“既然府君不肯大方施舍一些给我,那我就只能去偷了。”如风无奈的道。
周遣闻言,未语先笑,道:“当着本君的面,说出此等狂妄的话,你是不知这里是谁的地盘呢?还是以为你那些符对别的鬼魂有用,也能制住本君?”
他话落,忽然拿出了一张黄符来,可不就是如风之前扔掉的那张吗?
他就那么嚣张的拿在手中,昭示这东西对他无用。
如风却是一点都不意外,她本身也没觉得她的符纸能够令堂堂府君也退避三舍。
“我从未想过用符纸对付府君,府君多虑了。”
周遣来了些兴致,“那你打算如何从本君手底下逃出去偷忘川河水呢?”
“唔……容我想想。”如风蹙了蹙眉,似乎真的是在思考。
然后就那么保持着思考的动作一动不动了起来。
周遣静默等了她一会儿,见她都没有动作,便不由笑道:“怎么?还没有想好?”
如风依旧站着不动,似乎已经陷入了沉思。
周遣便又耐心的等了一会儿,见她还是没有动作,正想再开口,却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起来。
他伸手碰了一下面前的人,刚刚看着还是在沉思的小鬼,如今却忽然变成了一道符纸。晃晃悠悠的飘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