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楚流云神色又恢复了自然。
暗中猜测说不定人家当初之所以戴面具,就是这脸太招摇了,所以掩了起来罢了。
楚流云热情的对他们道:“你们一路而来,想必舟车劳顿,先喝口清茶,我已命人去备了膳,待会儿我们边吃边说。”
如风倒是不客气,大大方方的坐下了,“多谢流云姐姐。”
殷珏始终不发一言,季恒想了想,说了一句,“劳烦了。”
他可没参加过支援楚剑庄的事儿,也被这般热情招待,自是要好生道谢的。
楚流云笑道:“不必客气,你们就当这是自己仙门,自在随意些便好,与我之间也不用这般客套,显得生疏。”
几人聊了几句之后,有弟子来请他们了,说是膳食已经备好,流云点了点头,发现那来回报的女弟子盯着殷珏看了一眼,便双颊通红起来,心知她是怎么回事。
但看了看殷珏和如风,这丫头实在没有插进去的机会,便清咳一声让她下去了。
小丫头见长老看她的目光犀利而清透,似乎是看穿了自己那点小心思,觉得在她面前无所遁形,便连忙低头离开了。
流云便叫上如风三人去用膳去了,饭后,流云让如风陪她走走消消食,如风知道她定是有话要与自己说,便也应了。
流云带着她在楚剑庄内缓慢走着,一边欣赏着如今重新崛起的庄内风貌,一边叹息一声开口,“距上次惜别已是六年之久,不知这六年你们可都安好?”
如风不假思索的回道:“都好。”
楚流云看向她,“既是都好,为何六年毫无音讯?听说你们出事后,云俍便派人去找过你们,却是无功而返。”
如风闻言,便知流云姐姐和楚云俍定是也知道当初与天心宫对抗的人是他们了。
即是如此她再瞒着隐着倒是自己的不是了,如风便如实道:“我师尊不知何故失去主魂,如今仍是神智不醒,大师兄与四师兄因为一些事失踪了,生死未卜,阿珏六年前受了重伤失踪,我也是最近才将他找回来的,二师兄为了我们的安全,便带着我们离开了长樱山,去了一个与世隔绝之地,前不久刚从那儿出来。”
她说这些的时候,脸上没什么神情,眼里也没什么情绪,云淡风轻得好像在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可楚流云却是知道,这些事当初对她到底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以至于她已蜕变了模样。
她当初认识的那个如风,是活泼开朗,即便什么也不说不做,就能像一轮太阳般发光的懵懂少女。
如今却是沉稳得如月一般,即便也发着光,却是内敛淡漠的。
她暗自叹了一口气,乱世之下,谁还能保持当初的天真,始终如一呢?
楚流云惭愧的道:“当初你们帮了我楚剑庄那么多的忙,你们出事了,我们却一点忙都帮不上,实在是”
“流云姐姐不必如此自责,不过都是些往事罢了。”当初的楚剑庄连自身都难保,即便有心,又拿什么与天心宫作对呢?
不然当初他们又怎会没想过去投奔楚剑庄,求其庇护,而是选择去与世隔绝的地方躲避起来,待风平浪静后再出来。
楚流云叹息一声,也不再说这些没用的话了,转而问道:“你们这次来,定是有什么事的吧,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便直说罢,你我之间无需客气的。”
若非无事,楚流云知道他们定是不会来楚剑庄的,当初有难都不愿意连累他们,便更不会因为他们楚剑庄如今又崛起了,便上门来打秋风。
“在流云姐姐面前,我果真是无所遁形。”如风不由一笑,这才道:“不瞒流云姐姐,我们这次来楚剑庄是跟踪几个人到此的。”
“什么人?”
“流云姐姐可认识几个面上有蝎子刺青的贵庄弟子?”
楚流云一愣,而后道:“你说的是天蝎阁的人?”
“天蝎阁?”
“这天蝎阁乃是一些散修组建起来的杀手联盟,主事之人身份不详,他们专门替别人做一些别人不方便做也不敢做的事情,雇主只需要付给他们相应的报酬便可。你见到的那几个,应是李长老之前雇来的,你也知道因为六年前的事,楚剑庄早已是腹背受敌,暗中想要将我们再次击溃之人不在少数。”
她如此坦诚,如风倒是可以确定跟着万程那些,以及在巴蜀遇到的那些,都跟楚剑庄没有关系了。
如此,倒是消息又断了,这些人既是拿人钱财,替人做事,那么他们背后的人可能也不过是那些雇主罢了。
只是,她还是觉得此事恐怕根本没有那么简单,即便他们真是替别人办事,但万程和唐涣项一定不是他们真正的雇主,不然为何万程死了,还有人跟踪他们想要截杀她?唐涣项被剿了老巢,还要被灭口。
楚流云又问,“你跟着他们来此,可是有什么事?”
如风便将从澜沧城发生的事与小虎失踪之事大致告知与她。
楚流云听了,眉头紧蹙,“如此说来,此事恐怕不简单,也不知道在我们这里的那几个人可知其中详细,待我将他们唤来询问一二。”
“流云姐姐不必如此,他们既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怕是不会轻易透漏雇主的信息,我只是怕,他们所行并非是什么雇主所托”
“你的意思是,这背后操纵整件事的,恐是那天蝎阁的主人?”楚流云猜测道。
如风点头,“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罢了,事实如何还不好下定论,但这天蝎阁,荤素不忌,若是任他们长此下去,这仙门中,怕是终不得安宁。”
若是他们只针对修者也就罢了,但连普通百姓都随意滥杀,这样的一个势力,他们修行,已非是想要飞升成神了,怕是会变成一个邪教流,任其生长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楚流云如何不知这天蝎阁的存在是巨大的隐患,可他们不仅没办法站出来与之对立,反之还要请他们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