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身,便看到一个穿着一身白色异服,鹤发坠地,人面蛇身之人,提着一个香炉在她身后。
他手中青铜之色的精美香炉里,有缭缭烟雾飘散而出,飘到她面前,如风仔细闻了闻,却是什么味道都没有闻到。
她也没有太在意对方是什么人,只是好奇的问道:“你这个香炉里熏的是什么香,为何没有香味儿?”话问完了,她才发现自己能说话了。
那人回道:“无名。”
如风:“啊?”
那人又多说了几个字,“无名故无香。”
如风脑袋里的疑惑更深了,是说这香叫无名,故而无名香没有香味儿呢。
还是说,因为这个香没有名字,故而才没有香味?
不过这个问题,对于她来说,并不是很重要。她也没有多纠结,又转而问道:“你要带我去何处?”
“去你该去之处。”
“那是何处呢?”
“是你该去之处。”
“……”
行吧,当她没有问。
她与那人在一片缭绕云雾环绕的地方走了一会儿,那人忽然停住了步伐,对她道:“到了。”
到了?
如风抬头,本是想看看他带她到了何处,却什么都没来得及看,只见一道白光极速照过来,而后她便醒了过来。
房间里光线昏暗,是油灯的光芒。
她微微睁着眼,迷茫了好一会儿,眼神都未聚焦,她还想着梦里的事,迷迷茫茫中,好像有个人跟她说了什么很重要的事,但奇怪的是,她一觉起来后竟然记不起来了。
只隐约记得有个紫色和白色的身影。
罢了,反正她十次做梦八次醒来都不记得梦到了什么,也就没太当一回事儿了。
她动了一下,马上便感觉到旁边有一阵异动,下刻殷珏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他低头看着她,神情紧张。
声音很是小心翼翼,生怕大声了会吓着她一般,“师姐,你醒了?”
如风依旧神情迷茫的看着他,没有立马回答他的问题。
殷珏握住她的手,握得很紧,他双手冰凉,在微微颤抖,唇边勾起一抹牵强的笑意,“太好了,你终于醒了。”顿了顿,又低声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样做,会伤害到你,对不起。”
如风依旧很是迷茫,殷珏为什么要给她道歉,发生了什么事吗?
“以后,我会小心点,不会再伤害你了。”他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脸边,微微苦笑起来,眼中似有泪花。
如风十分的震惊,疑惑不得解。
殷珏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跟她道歉,还说什么伤害她,看着要哭了的模样。
她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四肢无力,根本动弹不得。
想要张口说话,喉咙却痛得微微张嘴都难受,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动不了,也说不出话来了。
她伸手捏了捏喉咙,嗓子眼跟吃了生辣椒似的,火辣辣的痛,口中隐约还有微微的药苦味儿。
她忍不住多心的想,“莫不是殷珏用她做实验,让她帮他试了什么毒药?”
不然他为何一副愧疚的模样?
只是,她怎么没有殷珏找她试药的记忆?
而且殷珏怎么在她的房间……不对,这不是她的房间,这里是哪里?
如风迷茫的转头看四周,这个房间与她所暂住的房间虽然大致一样,却是有所不同。
这里莫不是殷珏的房间吧?她怎么到他房间里来了?
如风满心疑惑,却是不得解。
殷珏见她面色有异,又老是捏自己的喉咙,便紧张的问道:“师姐可是有何不适?”
如风说不出话来只能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手胡乱的比划着,也不知道殷珏能不能看懂她想表达的意思。
如风想表达的:我喉咙痛,说不了话。
殷珏理解的:“你口渴想喝水是吧?我去给你倒茶。”
如风:“……”
殷珏麻利的倒了茶过来,如风看了看那茶,无奈的想要挣扎起身,给他个面子喝了。
不过却是无论她如何挣扎都爬不起来,如风无奈,朝殷珏比比划划,想要表达自己的脆弱,让他扶她一下。
大概是她的肢体表达能力太差了,殷珏又理解错了,“师姐想要去如厕?”
如风死心的闭眼,算了算了,她干脆还是继续睡好了,跟他完全不能沟通啊。
殷珏见她忽然又闭上了眼睛,之前留下的心理阴影瞬间便笼罩了上来,杯子从手上滑落,跌到地上摔得粉碎。
他赶紧坐到床边,拉起她的手,正准备叫她,听到杯子破碎声的如风已经睁开了眼睛。
殷珏见此,刚提到嗓子眼的心便稍稍落了回去。
他微微躺下身,匐在被子上,并没有将身体的重力全压上去,唯恐压坏被子下的人。
“师姐,你要是醒了就别睡了,晚点再睡好不好?”刚刚真的是吓死他了,他还以为好不容易将她救回来,她又要……
如风眨巴了下眼睛,目光微微往外撇了撇,这天色看着还是晚上啊,都晚上了还不算晚吗?
哦~她现在睡得似乎是殷珏的床,他的潜台词是让她别再在他床上睡着吧,不然他都没地方睡。
这床那么大,两个人挤挤又不是不能睡,干嘛那么小气啊。
如风觉得动不了,也说不了话,真的是太痛苦了。
不过这次不用她表达,殷珏已很是上道的自己爬到了床上,睡到了里侧去了。
伸手抱住她,像是个极其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一般。
如风觉得现在的殷珏很是不对劲,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从阴狠绝辣,聪明睿智,冷淡刻薄,变成了一个极其脆弱的人。
此时的他仿佛真正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如风很是懵逼,她这一觉醒来,坏了嗓子,而殷珏这是坏了脑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她怎么就不记得了呢?
她的记忆停留在从浴鉴境中-出来后,自己沐浴更衣躺下,至于后面的事她不记得了。
好像也没有发生什么事吧,就是她睡着了,然后做了个梦,一觉起来,莫名其妙的就现在这副鬼样子,躺在殷珏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