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宝闯进张家,心里得意。
大姐冯茹吃过早饭,去北门打探消息,走之前叮嘱他别轻举妄动。
昨晚张太白没回来,这家伙肯定死掉了,担心什么!
张家父母离开半年多,庭院没有主人,冯家打点一下城守府,就能占过来。
张太白被他姐迷得神魂颠倒,几乎耗尽张家资财。
正屋摆放的几件木雕,据说是张太白父亲张凤阳喜爱之物,一直没卖掉。
冯宝很喜欢那几个木雕,想借来玩玩,却被张太白制止。
张太白喜欢他姐,对他向来不假辞色,懒得理会。
哼!
现在木雕都是他的了!
冯宝心中热切,抬脚踹开正屋。
正屋对门那面墙下,摆着张长桌,有些日子没人打扫,蒙了层灰。
桌上放了五件木雕,分别是白鹤、猿猴、麋鹿、猛虎和黑熊的形状,看起来栩栩如生。
”小心点儿!“
冯宝抱起最眼馋的白鹤木雕,提醒其他人:“别弄坏了!”
仆役听小主子的,小心翼翼拿走另外四件木雕。
冯宝转身就走,意气风发:“摆到我的屋子……”
哗啦!
白鹤木雕落地,他盯住院里站的张太白,惊讶失声:“你没死?”
张太白瞥下冯宝,大步上前,拣起白鹤木雕。
“裂了!”
张太白摩挲白鹤木雕的右腿,瞪视冯宝:“为什么闯我家?为什么摔坏白鹤木雕?”
白鹤木雕右前腿根本没裂,张太白指的是木雕纹路,他欺负冯宝看不出来,故意讹对方!
“这个……”
冯宝哪里明白这些套路,话只说一半,就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阿茹呢?”
张太白猛然发问。
“去北门了!”
冯宝脱口而出,很快反应过来:“为什么要告诉你?”
没在家!
去北门!
探查我的生死?
张太白套出冯茹的行踪,心中欣喜。
激他到乱葬岗,冯茹是个心思阴沉的女人,肯定难对付!
这女人没在家,只凭冯宝和冯天仓夫妇,张太白执行计划,会容易很多。
“闯我家抢祖传宝物,跟我去城守府!”张太白满脸悲愤,攥住冯宝的胳膊,往院外走。
“找死!”
冯宝恼羞成怒,催动体内灵气,想震开张太白。
张太白平常以姐夫自居,跟他说话向来端着架子,他早就想揍这家伙一顿。
是否破坏冯茹的计划?
冯宝根本不在乎!
灵气运转到臂膀,非但没有震开张太白,一股劲道反弹回来,冯宝痛得嗷嗷叫。
悄悄催发异术‘势如破竹’,张太白没和冯宝客气。
冯宝哪里受过这样的苦,眼中含泪,冲四个仆役喊道:“愣什么?上来揍他!”
“谁敢?”
张太白扯着冯宝,就像拽癞皮狗:“未经允许,闯入民宅,抓到衙门,至少杖责二十棒。你们敢对我动手,罪加一等就是四十棒!”
“冯宝有人袒护,能保住性命,你们就只能等死了!”
张太白说得在理,仆役们犹豫了。
冯宝素日行为,没有半点儿担当,他们哪里肯冒风险。
“该死!”
冯宝眼中闪烁着恶毒目光,扬起左拳,击向张太白脸部。
催动‘势如破竹’异术,张太白突然抬脚,踢中冯宝的右腿。
后发先至,他比冯宝速度快。
“啊!”
腿劲透体而入,冯宝惨嚎:“张太白你该死!”
“爹!妈!姐!”
“救我!”
冯家、张家所在的北城区,算不上静安城最好的地段,邻里起码有一定地位。
听到冯宝的惨叫,紧挨的几家门户响动,有人出来观察动静。
大乾国虽然有镇乾司震慑妖魔鬼怪,但架不住有作死的家伙闹事。
相隔两条街的刘家,家中没有修炼者,只是惹到聚灵境二阶的黄鼠狼妖,一家九口全部死掉。
黄鼠狼妖后来死在镇乾司手中,可刘家也完了。
现在冯宝叫得凄惨,大家知道他是修炼者,以为有强大妖魔出现。
是逃是躲,总要观察了形势,才好动身。
这个状况正中张太白下怀,他拖着脸色惨白的冯宝,站在自家门外怒吼:“张家确实败落,也不是谁能随便进入的!”
“我喜欢冯茹,但只是她。冯宝进我家,抢我家木雕。”
“木雕是祖传之物,被他摔坏。”
“我只求个公道,谁帮我叫下衙门的人?”
……
经历昨晚的生死战斗,张太白原地站立,自有一股威武气势,再加上吼得有理有据,着实令人信服。
住了十来年,邻里清楚张家和冯家的情况,纷纷议论。
“张凤阳走后,冯家没少贪图张家财物!”
“闯到张家抢,有点儿过分了!”
“冯家就是白眼狼,和他们打交道必须谨慎!”
“张凤阳素日豪爽仗义,咱们还是帮一下,去衙门报个信吧!”
……
听到外面的动静,冯家院门打开,圆滚滚的冯天仓走出来,身旁跟着他的夫人。
“我的儿啊!”
冯夫人看到冯宝的惨样,急忙跑过来:“你没事吧?”
“叫我姐杀了他!”
冯宝嘶声狂叫:“你们快点儿通知她!”
哗!
动不动就杀人,这小子够狠啊,围观众人满脸不渝。
“闭嘴!”
冯天仓狠狠瞪下儿子,陪着笑脸对张太白道:“冯、张两家交好,我向来待你如亲子!还有茹儿,她对你……”
老家伙故意没说全,话里透着暗示。
老混蛋!
拿冯茹忽悠我!
张太白心中哂笑,突然松开冯宝的胳膊,把他推向冯夫人:“冯叔提到两家交情,我就不追究冯宝乱闯张家的错处!”
“有事好商量!”
冯天仓满脸欣喜,急忙招呼张太白:“没吃早餐吧?快进家里!”
“爹!”
冯宝心中愤懑,瞪视自家父亲。
旁边冯夫人又是揉胳膊,又是蹲下来看儿子的腿,偶尔瞥向张太白,眼里满是怨毒。
冯天仓冷哼一声:“你犯了错,即使太白贤侄不追究,我也要拿家法惩治你!”
遇到演技派了,张太白暗自警惕。
他举起手中的白鹤木雕:“别的事情就算了,但木雕是张家祖传之物,现在破损,我……”
他脸上露出犹豫不决的神色,似乎在美色和祖宗间做抉择。
冯天仓脸上肥肉颤抖,忙不迭道:“宝儿弄坏的,冯家一定赔,一定……”
“叔叔说真的?”
张太白脸色微红:“我也是怕父亲责怪,冯叔赔我棵树就行!”
一棵树?
冯天仓心中鄙视,急忙点头:“没问题!”
冯家院中栽种的普通树木,没有一棵比得上木雕的材质,他有什么可犹豫的?
“多谢冯叔!”
张太白抽出腰间柴刀,大步走进冯家院落。
“等等!”
冯家北面的街口上,女子猛然高喊。
晚了!
张太白手起刀落,一棵树轰然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