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计划回国

  一句平平淡淡,漫不经心的话,却噎得苏煜有些无言。

  他笑了笑,眉梢眼角俱是调侃:“没时间?行,你就是个大忙人!”

  “那大忙人就先走了,你一个人享受好了。”礼貌的道别后,以忧便径直走出了咖啡厅。

  “苏总,她太年轻了,怕是红起来也难成气候,你真要在她身上下功夫?”苏煜身后一直未说话的秘书,望着消失在咖啡厅门前的纤细背影,此时也忍不住开口。

  年轻气盛是可以理解,可如果是一味狂妄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他们没有必要浪费这个能力物力去培养无能者。

  “你懂什么?她那张脸就是她的秘密武器,顾念的女儿会差到哪里去?北家的千金大小姐,狂傲自然是有资本的。”眼角似有若无地瞟了一眼秘书,嘲弄地勾起唇角。

  他满不在意的耸了耸肩,打量的签约书上清秀的笔迹——顾以忧?

  眼里闪过一丝嘲讽似的兴味,一举一动皆带着一种难以言名的压迫感,和先前那个一惊一乍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

  猛然间,那个秘书好像明白了什么,惊骇地站直了身子,不可置信地望着苏煜,“苏总,她就是北以忧,她还活着!”

  “不,她是顾以忧,一直被北家养在国外。”苏煜别有深意的笑,他轻柔而危险的语气让那秘书悚然一惊,他却毫不在意,肆意地大笑。

  …

  夜再次来临。

  路上游玩的行人有增无减,夜风吹在身上很凉。

  以忧加快了脚步。

  夜色朦胧中,她看见了在月色中的北以泽,安静坐在轮椅上,脸上的温和与月光柔情融为一体。

  穿着黑白格的衬衣,没有系领带,袖口被他随意挽起。全身上下的气息都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到一个词——温润如玉。

  他如水般沉静的双眸,在看见她的那一刹那亮了起来,几乎要夺去路上所有霓虹灯的光芒。

  淡淡的,以忧在朝他微笑“天凉,别在门口等。”

  她快步走了过去,口气略带责备,推着轮椅进了屋子。

  桌上的饭菜已没有丝毫热气。

  “秦姨炖了鸡汤,一直在灶上煨着,我看你这么晚还没回来,所以才到外面去的,我以后不会了。”他说到这里微微顿了一下,清俊的面容微微暗淡。

  “哥,我没怪你。”以忧顺势走到他身边,半蹲下屈起腿,把头埋在他怀中。他身上那种混合着薄荷的淡淡清香顿时沁入她的鼻中。

  “你今天去见苏煜了?”以泽轻声问道。

  “嗯,我答应进公司了”以忧双手环抱他的腰间,慵懒的答道

  以泽眉间轻蹙,难掩忧心“想好了吗,娱乐圈的水太混,你的身份也会引起怀疑的。”

  “恩,我已经决定回去了,你跟我一起去吗?”她的声音里透着不安和隐隐的担心,

  “苏煜这个人我看不透,他肯定没有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以泽声音沉沉。“我怕……他已经猜到了你的身份。”

  “知道就知道吧。”以忧有些累了,无所谓的语气。“这个世界上,谁都有秘密,有不为人知的一面。这几年来苏煜也帮了我们不少,就算他有什么目的,我们之间也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以忧顿了顿,唇角牵出一个淡淡的弧度:“萍水相逢而已,人心最是难测。各自守好底线,总还能做个朋友。”

  以泽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探讨,垂眸看着怀中的人轻轻地问道。

  “你急着回去,是因为他要结婚了吗?”

  以忧闻言一怔,从他怀中支起身子“你知道了。”

  “嗯,新闻看到的。”以泽若有所思地说,半响,他沉声问道“你真的不愿意原谅他吗?或许……”

  “没有或许!”以忧突然激动了起来,一股熟悉的痛感涌上心头,那人是她不愿提起的伤。

  即使过去了四年,她伪装许久的冷静还是会在听到他名字的那一秒支离破碎。

  “哥,对不起……我……”

  以泽的声音微不可察的柔和,湖水般清澈的眼眸直直的对着她“以忧,和我还说什么对不起,我只是怕你将来后悔……”

  “后悔么?四年前就悔得痛彻心扉了。我就跟个傻瓜一样眼睁睁看着他季南城毁了我的家!”她突然像听到什么笑话般大笑了起来。

  “以忧……”

  她突然像个孩子般扑进他的怀里“哥……教教我……我该怎么办……”

  微弱的哭声缓缓传来,胸口温热的湿润让他的心一痛。

  在以泽的印象里,季南城其人,八个字形容——

  狠辣决绝,深不可测。

  熟悉季南城的人都知道,那个人的笑都是刺骨的冰冷,让人不寒而栗的。

  季北两家是世交。。

  那个白衣衬衫的男子跟着妹妹到家拜访。

  他长身玉立,收起自己所有的狠厉,看着妹妹的目光温柔至极,他的唇角挂着艳丽的笑,是一看便知的宠溺。

  以泽始终记得,季南城曾对父亲许诺过——

  我会把我一生的耐心和温柔,都留给她。

  季南城是不屑演戏的,他的人生简单到近乎粗暴。他的世界没有什么是必须去做或一定要做的。他不在乎是非对错,从来只臣服于自己的心。这样的人,才是真真正正的冷心冷清,洒脱至极。

  像他这样的人,却为了她。拥有了那样温柔目光,许下了那样的诺言。

  “以忧……”以泽的声音有了些沙哑,看着妹妹在怀中痛哭,张了张口,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他轻轻揉了揉以忧柔顺的黑发,清澈的眸子里满是痛惜和温软。

  回去吧,解决了这一切,不要再难过了……

  那个夜晚,她哭了许久,她说,哥,教教我,我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是属于季南城和北以忧的,以泽自然无言可答。

  窗外的月光依旧是那么清,那么冷

  ***

  “MY公司正式宣布破产,北义斐在一场意外中丧生,据警方透露,昨天晚上,有群众看到一女子从我市的临江桥上跳河自杀。

  由于水流湍急,抢救时间过长,当人救上来时,已经全身浮肿,没了气息。

  根据服饰上的蛛丝马迹,警方初步判定死者正是北以忧。”

  四年前,各大报社纷纷刊登了关于这一事件的最新消息,那场荒唐的订婚最终是以“北以忧“的死讯结束。

  那个城市,所有关于北家的繁华好像都落下了帷幕,时间毫不停歇地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