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地上坐起来,眼角挂着泪珠,也不大哭大闹,就低着头默默掉眼泪。
一,二,三……她在心里默数,一直数到第十个数白时寒终于有了反应。
“好了,”他脸上十足的不耐烦,从袖子里取出手帕给她,“别哭了,让人看到又要以为我欺负你。”
成月并不接他的手帕,抬眼啜泣:“你以前,也经常欺负我吗?”
一边说,一边眼泪落得更凶了。
白时寒本想反驳,一看她哭得这样伤心,只得顺着她的话无奈道:“是是是,以前都是我不好,你别哭了行不行?”
闻言成月默默擦干眼泪,这时沈如欢走了进来,她在他们两人脸上来回看了看。成月立刻解释:“我不小心摔了一跤,跟白师兄没关系。”
白时寒楞了一下连连点头把她扶起来,对沈如欢道:“你们聊我先走了。”
殿中一时只剩下她们两人,沈如欢怯生生地往殿中看了一眼,问:“师父在吗?”
“刚出去,好像是掌门找他商议什么事。”
沈如欢轻轻“嗯”了一声却没有要走的意思,成月思及白天她的神态关切道:“你没事吧?”
她笑笑,语气轻松地说:“没事,只是想起一些往事,不知该怎么面对……故人。”
“什么故人?”
成月回忆沈如欢的身世,印象中她十四岁之前一场饥荒家里人都死绝了,也听说过她有什么要好的童年玩伴,哪来什么故人,总不会是指顾星烂吧?她可是听说顾星烂已经走了。
沈如欢望着成月,脸上阴沉的表情稍纵即逝,她笑着说:“是我不太愿意见到的故人,不过她应当是已不记得我了。”
成月搜肠刮肚也想不出来她还有这样的故人,正要再问她已经走了。
沈如欢前脚刚走不久宵晖就回来了,他携着成月的手,有些心不在焉地听成月说完沈如欢的事。
他走时匆忙,桌上的洗尘镜没来得及收,纵然痕迹些微他仍一眼看出洗尘镜被动过,再用探查术一看就知道是沈如欢偷偷用了洗尘镜。
宵晖并不关心沈如欢是否知晓了全部,只要她不会干涉到自己的计划。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成月戳着他的脸不满道。
宵晖轻轻一笑,说道:“我稍后会去看看她,倒是你。”
她笑:“我怎么了?”
“近来魔族时有异动,正是敏感时期,那个魔的事不要再管了。”
她思索片刻不情不愿点了点头,心里却还是不免有些担心。
那个孩子一醒就缠着成月带上他。成月最不擅长拒绝那种乖巧的小孩儿的请求,犹豫半天,宵晖却一口替她拒绝了,她名义上还是宵晖的徒弟,确实也没能力长期照顾他,也不好说什么。
成月总也忘不了他们走时那孩子伤心落寞的眼神,总让她想到自己,想到童年中无数次不愉快的经历。
那时她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所谓的家人,最后一点点从期待到漠然,直至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