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总,对不起,您弄错了!我是邵惠来,不是成婧!”
为了这声宝贝,易方与邵惠来曾经闹过别扭。
这也怪不得别人。倒不是易方词汇量太少,所有的女人都一个称呼——宝贝,他实在是身边女人太多,一不小心就容易张冠李戴。
于是,易方马上改口道:“好好,惠来。你看,这段时间,你把我发的卡都停用了,我都没有说什么,可成婧是易方厂的厂长,这不一样。宝——啊不,惠来,就这一次,给我一个面子,行不?”
邵惠来语气客气而冷漠:“易总,实在对不起,不是我不给您面子。我估计您自己都不知道,您发放了多少至尊卡。这个口子一开,所有持卡者都来了,您说,我做一个不做一个,别人还不闹翻天了?那我惠来发艺还做不做生意了?!”
易方很是头疼,他也听出邵惠来话语中的疏离感:“惠来,你也知道,成婧不差这点钱,现在打电话找我,就是为个面子。这个面子我不能不给,你说是不是?”
“是的,成厂长的面子,有人罩着。可我的面子呢?”
“惠来,平心而论,我对你不错吧?我投资给你开了发廊,你总要晓得好歹吧?”
“易总,您打住!这个发廊,还指不定为谁开的呢!”
“邵惠来,你这就过分了啊!”易方明显是生气了。
邵惠来也语气冷冽尖锐起来:“谁过分了?二楼的高端客户服务区,已经专门服务于你的后宫了,我都成了您后宫御用发型师了!这我都忍了,谁让您是大老板呢?可是,这大过年的,正是生意红火的时候,您总得让我也赚几个钱,好好过个年吧?”
时髦女坐在椅子上,半天不见邵惠来开始工作,有些不耐烦了:“哎哎,怎么老打电话,我还约了牌局呢!”
邵惠来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
“我挂电话了啊!”邵惠来趁机挂断电话,把手机交还成婧,“不好意思,成厂长!”
时髦女似乎也听出一些东西来,撇撇嘴,很不厚道的加了一句:“发屋靠的就是年边的生意,这时候还想白嫖啊!”
成婧瞥了她一眼。刚才,见到顾盼也有一个手串,她大吃一惊。马上联想到,易方很有可能对自己的工作不满意,开年用顾盼取代自己!本来,至尊卡的这个优惠,成婧也没有太当一回事。现在,成婧灵机一动,决定借这个机会,试探一下易方的态度,也好早做准备。
易方开始做邵惠来的工作,成婧还很高兴的,最起码说明自己在易方心目中还是有地位的。可是,当易方没有搞定邵惠来,成婧已经很生气了,这个时髦女在旁边的冷嘲热讽,更让她怒不可遏。
于是,成婧走到一旁,重新拨通了易方的电话。用手掌遮掩着嘴巴说了好一会儿。邵惠来一边做头发,一边关注成婧。听不见成婧说什么,只见成婧用手和手机遮住了下半张脸,仅从露出的上半张脸上,邵惠来注意到成婧一会哭一会笑,一会愤怒一会欣喜,表情丰富,而且富有变化。
当成婧微笑着挂断电话的瞬间,邵惠来放在操作台上的红色手机响了起来,邵惠来弯腰瞅了一眼,见是易方的电话号码,马上明白了易方的目的,她任凭手机铃声喧闹着,没有停下手里的操作。
成婧本来双手环胸,冷眼观察着邵惠来的反应。可看到她一直不接电话,成婧越来越吃惊。
时髦女皱眉道:“哎呀,吵死了!”
邵惠来说:“对不起!”
说完,将梳子柄咬在嘴里,伸手按了拒听键。
手刚刚提起来,手机再次响起,而且不屈不挠。
邵惠来没法,也只好再次挂断,如此反复再三。
不一会,成婧的电话响了。
成婧接通电话,很快,她走到邵惠来身边,说:“易总要与你通话。”
“你没看见我两手都不得闲吗?”邵惠来摊开两手,一手拿着梳子,一手拿着剪刀,很是无辜。
成婧对着话筒说:“易总,她说没工夫。嗯嗯,好的!”
成婧将手机放到邵惠来耳边,刚刚靠近脑袋,邵惠来就听见话筒里传来野兽般的咆哮:“邵惠来,你听着,老子明天就让你关门,你信不信?”
易方真的恼怒了!
“怎么不信?易总,反正是你的店,你要关就关呗,大不了,从此以后我不做你的御用发型师好了!”邵惠来满脸都是无所谓。
电话那头,易方见酒席上人们都在望着自己,知道自己失态了,拿着电话走出门,不由得头疼不已。他一向为自己管理身边的女人的能力感到自豪,可今天两个女人争风吃醋,互不相让,让他过年都不得安生。
他忽然想起自己曾经在顾盼面前吹嘘的生意经,说自己做生意之所以很成功,就在于对生意有一种敬畏之心,把享受和投资分的很清楚。易方的确一直是这么做的,可是,最近怎么自己就坏了规矩呢?
唉,还是把持不住自己呀!
不过,一个是四千多万的生意,一个是二十多万的生意。哪怕是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易方于是转过来做成婧的工作:“成婧,算了,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这是给台阶下啊!成婧当然明白,装作可怜的样子:“易总,今天晚上,我的脸面算是丢尽了!”
“好了好了,宝贝,送你一辆马自达,就当是我赔罪了!”
成婧展颜一笑:“谢谢易总!”
邵惠来笑道:“哟,恭喜!册封贵妃了!成厂长,什么时候成为正宫娘娘呀?”
再待下去,不定邵惠来还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于是头发也不做了,成婧气鼓鼓地下楼了。
这时,顾盼急匆匆上楼,一上一下,正好面对面撞在一起,没法回避了!
顾盼尴尬的打声招呼:“成厂长,怎么不做头发了?”
成婧以为顾盼在出言讥讽,鼻子哼了一声,也不回答,一甩头就离开了。在擦身而过的时候,成婧特意观察了顾盼的左手腕,刚才戴的那一串紫檀木手串不见了!
“哟,顾厂长,你怎么回来了?”邵惠来放下手里的工具,问。
顾盼笑道:“我都忘了给你钱了!”
“多大点事,还要专门跑一趟!”
顾盼看出邵惠来有些异样,关切地说:“惠来,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该不是这几天累着了吧?”
邵惠来叹了口气,一边收钱,一边幽幽地说道:“盼盼姐,我有点想欢欢了!”
“姐,姐,你怎么还没到?我定的是十二点开席,现在都十二点半了!一桌子人都等着呢!”电话里传来顾俊焦急的声音。
顾盼也十分着急:“哎呀,不用等了,你们先吃吧!刚才列车广播说,晚点两个半小时呢,我大概是一点钟到站!”
“那怎么行!我老姐没倒,怎么能开席?这样吧,我让一个人到车站来接你,他是慧琳的表哥骆家华。”顾俊突然压低嗓门说,“搞漂亮点喔!”
顾盼笑道:“你老姐啥时候不漂亮了?”
“那是!我对老姐那是相当的有信心!”顾俊说,“我把骆家华的手机号码发给你啊,到站了就跟他联系。搞快点啊,我们下午四点的飞机呢!”
“怎么回事?”顾盼吃了一惊。
“哎,这你就老土了吧?我和慧琳出去旅行结婚呀!”
“这是去哪儿呀?这大过年的!”
“海南!过年才便宜呀,机票才八百呢!”顾俊说。
顾盼与骆家华约好了在车站门口见面,她一手提着包,一手牵着肖潇,满身疲惫、满脸风尘。走出车站大门,一下子就蒙了,这么多人,哪一个是自己要找的人呢?
正在张皇地寻找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请问,您是顾盼顾厂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