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辰照旧是在李薇阳别院的藏书楼里,同苏苓笙见面的,苏苓笙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他过后,苏景辰颇有些欣慰地笑道:
“我的妹妹长大了,现在这么聪明了。”
苏苓笙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顺便将手上带来的桂花酥交给苏景辰:“哥哥尝一尝。”
苏景辰接过桂花酥,继续关切道:“摄政王的进度如何了?”
宋寒的进度……宋寒的进度其实算不上有什么大进展,毕竟要他一个人同时处理这么多事情,就算是神仙也未必做得到。
“宋寒目前只是让程妄之去查梁家当年变卖掉的产业,还让梁慕珍留意梁府的动向,别的还真没有什么眉目。”苏苓笙颇有些无奈地说道。
“摄政王公务缠身,这个进度已经不错了,他居然能从另一个角度下手。”苏景辰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又喃喃道:“也不怪他,他来的晚了些……”
晚?确实晚了些,苏景辰当初不过是对堤坝当年之事有了些眉目,便遭到狠手,那宋寒和自己……
如果继续追查下去,引起瑾妃一党的怀疑,势必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苏景辰见苏苓笙愁眉不展,自是明白了她心中的疑虑和困惑,温柔地抚着她的头:
“妹妹可是害怕了?都是哥哥的不好,让你牵扯进来了,我也没想到我的傻妹妹会跟着摄政王一块来锦城,听说这个消息后便担心你的安危,日思夜想都想见你一面,是我不好。”
“我不是为了宋寒而来的。”苏苓笙生怕苏景辰误会了什么,但一时半会儿也不好将自己惹出的破事告诉他,只好扯了个谎:
“我来锦城是为了找哥哥。”
苏景辰听到这番话,愣了愣神,面上更是掩饰不住的欣喜朝苏苓笙道:
“好,哥哥明白了,时间不早了,你快出去吧,不然跟在你身旁的那个侍卫会生疑的。”
一直到苏苓笙和冷岐一起坐上返程的马车,苏苓笙都在思考这件事情。
到底要用什么方式提醒宋寒,堤坝有这么一桩旧事呢?其实不论是从哪个方面入手,只要最后查出与梁家有牵连的案件,都能给他们一击。
怕就怕这一击,不够致命。
毕竟梁家也算是个大世家,就算拿三房出来抵罪,其他人也受不了多大的影响。
现在诸多线索都指向梁家,但就是苦于没有证据,苏苓笙总有种在无限接近真相的感觉。
冷岐吃着李薇阳府中打包的冰皮糕,含糊不清地问苏苓笙:“王妃,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啊?”
苏苓笙看着窗外高照的烈阳,想起前日去程妄之那儿忘了与他商量防晒衣的事情,便懒散开口道:“去红宝阁。”
冷岐不可思议的瞪大了双眼,连忙咽下最后一口点心:“王妃不打算去看看王爷吗?”
苏苓笙没忍住回了个白眼:“有什么好看的,吃你的东西,少说话。”
没一会儿便到了红宝阁。
程妄之今日一袭青衣,趁得他身形修长如竹,有那么几分隐士的意味了。
他认真聆听完苏苓笙关于防晒服的构思,又看着她画出的简略草图,有些犹豫:“殿下,这衣服着实简陋了些,恐怕小姐夫人们会不喜欢。”
苏苓笙双手一摊,满脸无所谓:“无妨无妨,程公子给我做上几套便可,让我先试试水,我需要。”
程妄之是生意人,没有把握的生意他自然不会考虑,苏苓笙也不失望,刚想回广胜楼时程妄之却又叫住了她:
“殿下,我看你穿得……严实了些,我布庄上新送过来一些料子,不如你挑几匹裁一些轻薄些的衣服?”
苏苓笙这才反应过来为何这些日子总莫名心情烦躁,原来是因为怕黑穿的太厚实了,捂得慌,今日这身男装更是将她包裹的密不透风。
反正红宝阁会给自己做防晒外衣,到时候也不必再穿这些高领的衣服了,便又跟着程妄之一起去看料子,打算做几套清凉的齐胸襦裙和齐腰褙子。
冷岐心中叫苦不迭,却不敢表现出来,原来伺候王妃的差事可比伺候王爷还要苦上几分。
女人就是麻烦,唉。
苏苓笙又拉着冷岐四处走动逛了一路,正打算像从前带着白鹤一块去五花八门的小吃店里用餐时,冷岐既眼馋又略显遗憾地说:
“王妃,不是属下不愿意陪您吃,王爷吩咐过,以后顿顿都在广胜楼享用即可。”
“可是广胜楼不是很贵吗?王爷常说本宫骄奢淫逸惯了,本宫现在给他省点银子。”苏苓笙欲要拉起冷岐的手,强行将他拉进小面馆里,宋寒却错不及防地出现在二人身后:
“王妃是怀疑本王养不起你?”
宋寒今日处理完手中的事务,便早早从衙门出来了,为的就是能陪苏苓笙一块用晚膳。
谁知出衙门的这条路上,竟偶遇了二人,还看到二人这般拉扯的一幕,他手底下暗卫怎么都能让苏苓笙这么亲近?
她还换了一身男装,颇有几分俊俏小郎君的模样,不知二人在背着自己鬼鬼祟祟干了些什么。
苏苓笙才后知后觉地松开冷岐,低头温顺地示弱道:“寒哥哥,都依你的,我们回广胜楼吧。”
正想如往常一样贴上宋寒时,却被他冷冷地甩开。
苏苓笙知道宋寒这是生她的气了,正在心中倒数着数字准备酝酿眼泪时,宋寒及时察觉了她的意图,面上难得浮现出了一丝慌乱:。
“我不想被别人误会成断袖。”
苏苓笙:“……”
原来如此啊。
虽是在广胜楼用膳,但宋寒吩咐小二将饭菜送到了他和苏苓笙住的小院内。
太阳下山天黑后,两个人在小院湖心小亭里用着晚膳,凉风习习,湖面的荷花也竞相绽放起来,微风一过便传来阵阵荷香,舒适惬意极了。
白鹤身着夜行衣拿着一封信闯入亭中,宋寒并未责罚他,径直接起那封信拆开看了起来。
看完信后,宋寒轻笑几声,只说了句“果不其然”,便将信件随手焚毁。
苏苓笙还不太习惯他们平时的处事方式,便躲着呛人的烟味问道:“寒哥哥,怎么回事呀?”
宋寒扬了扬眉:“二皇子大婚在即,新娘是顾家嫡女,顾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