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目光皆在落在他手上的信纸上,他们如果没有眼花的话,可以从信纸的背面看到信上明明有黑色墨水着笔的痕迹,
萧衍这是,睁眼说瞎话?
而提出疑问的萧懿更是忍不住张大了嘴,发出质疑的声音:
“啊?”
他以为自己看花了眼,还偏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蒋蕙,看到她眼里的震惊,这才确定不是自己看走眼,而那就是事实——
慕容瑾写来的信上,明明就写了很多字,可萧衍为何说没有呢?
莫非,是.......
萧衍对萧懿质疑自己的反应有些不满,挑眉反问:
“怎么?”
萧懿见状立刻反应过来,难道这封信是慕容瑾特意写给萧衍诉衷肠?还是说,信上写了一些他们夫妻俩才懂的小秘密?
想到这,萧懿脸上的神情有些难以言喻,但还不忘连忙摆摆手道:
“没,既然三皇嫂没有说什么,那应该是安全到达了吧?”
萧衍无视萧懿揶揄的眼神,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听到慕容瑾相安无事,萧懿心中松了一口气,一旁的蒋蕙亦是如此,两人相视而笑的画面,在萧衍看来有些刺眼,忍不住散发出阴冷的气息。
萧懿和蒋蕙顿时感到营帐里变得冷飕飕的,一抬看萧衍,脸黑得把他们吓得愣住了。
萧懿的笑容一下就僵住在脸上,干咳一声后开口:
“那就好,那我和蕙儿就先去歇息了,你......慢慢看。”
萧衍又把视线放在了慕容瑾写的那封信上,上面的字确实不少,只是......
萧衍皱了皱眉,这大概是慕容瑾在抵达北宁营地之后匆匆写的吧?
从她书信后半段渐渐潦草的字迹便可看出。
大约急着让萧衍知道前线最新的消息,所以她才匆忙写下这封信。
信中慕容瑾告知萧衍她已经安全抵达北宁军营驻地,以及青衫和北宁境的动静,还有她接下来的计划。
信里丝毫没有提起萧衍写的那封只有四个字的家书,字里行间更是看不出半点她对自己的想念,这让他十分不爽!
对于一直在等慕容瑾回信的萧衍,如今看到那样一份中规中矩的书信,难免有所落差。
所以当萧懿问他信上有没有写了些什么时,他脱口而出便是“没有”。
若是非要合理解释萧衍这句话,慕容瑾确实也没有说半句除了公事之外的话。
营帐里一下只剩萧衍坐在椅上,身后站着垂首的小凌,谁也没有开口,寂静无声。
当外面的夹带着雨的风吹来时,萧衍还是控制不住地想,慕容瑾歇下了吗?
正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就这样,又过去了两个三秋。
老天终于肯补上那仿佛被捅破的天空了,当雨渐渐便小并且停止时,地上的人的心情也跟着天气放晴了。
北岭山正面的北宁军营驻地依旧一派宁静。
这两日,慕容瑾并没有动手,于是他们也仿佛在观望,没有轻举妄动。
慕容瑾在帐篷里,听着渐渐停歇的雨声,最后只剩枝头挂着的雨珠偶尔滴落的声音,她便放下手中的医书。
莫西得了通报,掀起帘子时,夹杂着雨后特有的清新泥土味,一同进了营帐,除了些许凉意,更多的是清鲜与沁人心脾。
慕容瑾不由深吸了一口气,凉意便一下通透全身,令人不由精神一振,随后勾了勾嘴角,对着垂首行礼的莫西道:
“吩咐下去,一切按计划进行,再过一个时辰,便是动手的大好时机!”
莫西闻言一怔,眼里闪过疑惑,但很快便消失无踪,坚定地应了一声:“是!”
慕容瑾当然没有放过莫西心中的疑虑,于是淡淡地开口解释: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无论意志多么坚定的人,保持高度警惕的状态的时间有限。而三天是一个界限,如今,也该到了忍耐与警觉的极限了。”
莫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道:
“所以王妃并没有一抵达便动手,而是打算在青衫意志放松的这一刻动手,更容易达到目的?”
慕容瑾闻言挑了挑眉,若有所思道: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当然,气候的因素也是不得不考虑的。
沈洛在一旁把玩着一把匕首,听到他们的对话,不由心生疑问:
“那为何不再等多几日?等他们意志全都消沉了?这样不是更好下手吗?”
慕容瑾挑眉,勾了勾嘴角问:
“等救兵到吗?”
沈洛转这匕首的动作一顿,干咳一声道:
“呃,当我没说过!”
一个时辰后,莫西带着两万大军,在北宁军方能被最弱之时进攻。
慕容瑾骑马与沈洛并排,在高地处看着两军厮杀在一起,很明显大萧军占了上风。
看着被两万多将士包围其中的,深穿银甲的莫西与穿着青色劲装的青衫交手的身影。
只见青衫步步紧逼,即使在拥挤的战场上,他依旧如鱼得水,丝毫不受影响。
沈洛见状冷笑一声:
“那青衫还真是个人物。”
慕容瑾闻言不由侧目看着沈洛脸上带着戾气的神情,不由勾了勾嘴角道:
“心疼了?”
沈洛先是一怔,随后惊恐地与慕容瑾对视,嘴巴张了张始终没突出一个字来。
慕容瑾见他如此激动,不由摇头笑了笑,继续盯着战场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