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领闻言微怔,而后顿悟:
常州军营驻地里北岭县外军营驻地仅有两个时辰的脚程,快马加鞭三个时辰便可来回。
可自第一个派出的将士至今已有两日,却没有一个将士返回,亦没有收到常州军营驻地的任何消息。
将领回过神来,如此想来,此事确实有些蹊跷。
于是沉声开口问容祈:
“要不,末将亲自去一趟?”
容祈把原本放在替将士换药的卢嫣身上的视线转移到该将领身上,眉头微皱,沉默片刻点了点头道:
“嗯,路上小心。若察觉到不妥,不必硬拼,见机行事!”
将领闻言一愣。
是啊,若是之前派出去的将士都遇难了,那么他亦不会一路畅通无阻。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下毒手之人,必定会用尽一切手段来阻止他把消息送出去。
虽不知对方有几人,身手如何?
唯一知道的就是,敌人在暗他在明,而他只身一人,就算一对一,他尚且不能保证能对付得了任何想置自己于死地的人。
将领顿时感到这任务艰巨,而他并没有想要退缩的意思,而是挺直腰板大声应道:
“是!”
越是如此,越是让人怀从中作梗之人的目的,若不是有天大的阴谋,又怎么费尽心思地阻断他们与萧常州军营驻地的通信?
容祈看着将领视死如归的神情,体内的热血便也跟着沸腾起来,有些动容地拍了拍将领的肩膀。
而将领这一斩钉截铁到的应答声也惹得不少人侧目,就连专心替将士检查伤口的卢嫣也不由转头,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他。
只见将领对容祈行了个军礼,然后便大步流星地走出伤者营帐,随后便听到匆忙的马蹄声,想必是往常州军营驻地去了。
而此时,常州军营驻地,主营帐内。
萧衍派去侦察北宁军营驻地的探子来报,那日宁辰在容祈出发后的两个时辰便撤兵回驻地了。
北宁军营驻地近两日并无动作,甚是安静。
萧衍闻言皱了皱眉,沉声问道:
“容祈可有来消息?”
蒋振楷也觉得不妥,不怒自威的脸上露出担忧,答道“并无。”
萧懿见他们神情都不大明朗,心想他们是否太悲观了?
根据慕容瑾所言,宁辰身上的伤还没完全痊愈,北宁军也是需要时间休整,所以没有消息不代表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也许是真的宁静呢?
于是萧懿忍不住开口问: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慕容瑾闻言挑了挑眉,并不赞同萧懿这话。
容祈不是没有分寸之人,所以没有消息,不一定就是好消息。
整整两天没有任何消息,虽说有探子亲眼所见宁辰回北宁军营,但谁又能保证,在北岭县外的军营驻地的容祈及众多将士便相安无事呢?
萧衍闻言沉默了许久,才皱着眉头道:
“希望如此吧。”
萧懿亦察觉到自己刚刚想得太简单了,可若不是如此,那深究起来,便有些棘手了。
这时,在一旁的莫北上前一步向萧衍请示:
“末将原前往北宁县外军营驻地,助容世子一臂之力。”
萧衍抬眸,视线集中在莫北之前受伤的地方,犹豫了片刻才开口:
“凡事小心。”
莫北愣了一下,应了一声便退下去。
慕容瑾见状,沉思片刻缓缓道:
“倘若是北宁有意为之,那么很快便有动作了。”
是啊,阻断他们与容祈之间的联系,然后再伪造北宁军营平静的现象。
倘若宁辰趁机再来一次夜袭北岭山县外的军营驻地,这次连消息都传不出来。
到时候就算北岭山的将士们全军覆没,身在常州军营驻地的他们恐怕还要等北宁军凯旋而归才知道。
萧懿闻言心下大惊,不由开口:
“那容祈和剩余的上前将士留在北岭县外的军营驻地,不就很危险?”
音落,营帐内顿时十分安静。
当初容祈自动请缨去北岭县外的军营驻地,他们便知道,当初他与宁辰在北岭山上对峙这个坎,在容祈心里,是过不去了。
毕竟当初容祈与宁辰在北岭山上苦战了五天四夜,最后以容祈被袭击,萧衍救场而告终。
更何况,替容祈挡刀的赵非如今还下不了床。
换作在场的其他人,亦会对曾经跌倒的地方有某种情结,亦会想在那个地方重新站起来,创造不一样的结局。
更何况,那个间接令容祈跌倒的人,是宁辰。
所以即使如今他们预测到了北宁或者宁辰的目的,莫北也能将此传达到容祈耳里,但容祈绝不会退缩。
即使将所有将士安排安全撤退,他也会留下。
到最后,就会成为他一个人的孤勇。
思及此,慕容瑾清冷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如今醒悟尚且不晚,也是时候让北宁被动一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