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不大好跟着了。
有萃院的下人进进出出,朝王二打了个招呼,他点点头,想了个主意,溜着东西厢房后头的墙根绕了过去。
李议却不知,他只一心想着在前厅听来的话,心里乱麻一般缠着,一时替蒋佳月担心,一时又是不信。
蒋家妹妹,怎么会做四爷的妾室呢!其他人不知,李议心里一直有些揣测,却又不太敢坐实了。
四爷对蒋佳妹妹,和旁人不一样。
况且他方才在前厅外头,分明听见朱三与王二两人在一处说话,只听朱三言语间提及什么,“嗨!我早就料到了这么一遭,可恨当时四爷瞧我不顺眼,才白白受了那么多罪!”王二就道:“你没瞧见四爷不想叫人知道吗?快闭嘴吧!就算四爷纳了那个蒋佳月,我劝你也别上前凑趣,小心又挨了四爷窝心脚。”
“哥哥放心,弟弟我那么多亏也不是白吃的,如今瞧着那丫头,我可就绕着走呢!怂了怂了,真特么晦气,挨一回倒霉一回,再不敢沾一点儿边儿的。”
“算你还知道分寸,可别又连累了我。
别在外头瞎说,知不知道!”“知道,知道。”
朱三头点的波浪一般,两人便各自散开了,不再说话。
李议站在后头角落里,直如五雷轰听,除了“蒋佳月”“妾室”之外,再也听不见了。
他浑浑噩噩地出了前厅,脚下不知该往何处去,不知不觉就绕到二门处,一瞧见王二,本想问个清楚,到底咽了回去。
待会儿见着了蒋家妹妹,又该怎么说?李议脑子直如浆糊一般。
蒋家妹妹,会不会是被四爷威逼的?蒋叔要治病,全靠婶子和蒋佳妹妹挣的一点银钱,听说还必得请了江陵府的那个江先生去看才行,这可是不少银子,没了陆家,那是绝对请不动的。
四爷……会不会以此逼着蒋佳妹妹啊?李议自然不愿相信,可是他想不出其他的原因来了。
她分明说过,是绝不给人做小的,婶子也不会同意……李议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到底到了蒋佳月门前,抬手正要敲门,门却忽然打开了。
蒋佳月眼有些红,看着李议,面上闪过惊愕和慌乱,“小李哥,你……来了。”
李议呐呐地,“嗯。”
“有事吗?”“有……啊,没有,没有。”
“我、我还有事。”
蒋佳月指了指前头,声音低低的,“我先走了。”
“哦。”
李议跟着她转身往前走去。
蒋佳月也不管他,走着走着突然问道:“四爷呢?”“在前厅里头。”
“小李哥,我有事要和四爷说,你能给我传个话吗?”“能。”
李议一点头,抬脚就要走,又记起来,问道,“我、怎么说啊?”“就说我在掖碧亭等他。”
蒋佳月出了院子,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李议与蒋佳月分开了,跟在后头的王二却出了一身的冷汗。
什么事?李议这小子,和蒋佳月明显是有事啊!这还得了!四爷……四爷虽然不说,但他哪里还能不知道,要纳的便是蒋佳月那丫头,这会儿弄这么一出,这不是找死呢么!王二还没想好怎么做,脚下已经捡了条近道,毫不犹豫地往前厅跑去。
等他气喘吁吁到了前厅,幸而李议落在后头,正低着头走过来,他连忙拎住了人,“你干嘛去!”语气很是怕人。
李议不防又撞见他,浑身僵硬着,“我、我给四爷回话。”
“你疯了!”王二一把把人推搡到墙边儿,低声喝道,“你脑子进水啦!”“我怎么了!”被人没头没脑地骂一句,李议本就心中烦杂,被这一激,脾性也上来了,怒道:“你管我做什么!毛病!”王二一噎,没想到好心成了驴肝肺,点了点头,“好好好,我他娘的倒成了毛病了!我问你,你他娘的是不是和你那干妹妹有猫腻!啊!是不是!”)下读。,,。
☆、第一五零章你不要脸
李议还未曾反应过来他话里什么意思,人已经使命儿地摇着头,“你放开我!”“好啊你小子,看着人模狗样儿地,胆子都要上天了!”王二肘部用力,顶在他喉咙上,“你他娘的要去找死我管不着,回头随便你撞墙上吊去,但……”“四爷!”王二是打小跟着陆长风练过拳脚的,手劲奇大,李议脸涨的通红也挣不脱,索性冲着前厅的方向一声大喊。
王二话未说完,顿时一个激灵回身去看,手上松了劲,竟被李议一顿乱抓给跑了出去。
他要跟在后头追回来,无奈此处离着前厅已经没了十几步远,李议一蹿出去,人就已经到了门前,王二心中直跳,生怕他当着一屋子的人说出什么难听的来。
却见李议冲进了前厅,陆长风正与陶庭吃酒,脸色瞧着甚好。
陶庭也是这几日才与顾滕一道回的京城,此时正笑着与陆长风道:“愚弟多谢四哥帮扶,这一杯,我敬四哥。”
他是个文人性子,吃酒也十分斯文的,不像顾滕直往下灌的粗鲁,抬首悠悠地喝干,陆长风方才仰头。
陶庭又道:“说起来,我和顾兄前几日倒遇见一个上京准备科考的学子,自称姓王,与四哥您素有交情,不知四哥可知道此人?”陆家在北潼耽误了几日,王曜一直寻不到机会再见陆长风,此前他家中父亲又写了信给京城的一个同窗,不过是个六品小官,但王家嫡支还没来之前,王曜也好歹有个照应。
且那人好似还认识一个有些名气的先生,每届科考都能压中题的,说好了给他引荐,王曜见已快到日子了,也只得先一步进京,快到城门前,想着修整一番,找了个酒楼吃酒的时候,偶然听陶庭与顾滕二人说起陆长风,见他二人举止打扮非富即贵,便凑了上去攀交情。
此时顾滕听到陶庭这般说,也挤过来,附和道:“是啊,哥哥您贵人事多,不记得也正常,只是他却说是您身边那个丫头的表哥,弟弟我附和了两句,也没多理。”
陆长风想起蒋佳月的话,没什么表情道:“哦?不认识。”
“我就说,八成是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攀交情的,瞧着倒似有些墨水,竟敢碰哥哥您的瓷儿,改日叫我撞见了,必得教教他做人的道理!”顾滕说的恶狠狠地,只他素来是个满嘴跑牛车的德性,陆长风也不在意。
倒是陶庭觉得有些奇怪。
便是碰瓷儿的,怎生就知道陆长风身边那个丫头的名儿?他也是听顾滕说过一回,不是那姓王的提,早已忘了。
只是也不好再多问,便转了话头,说起三人合伙的买卖来。
军需生意,陆长风出的是名头和大半的本钱,顾滕出的是野路子,陶庭则主要负责具体的运作。
陆长风随意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