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笑还不知道，我只是跟她说她最近休息不好有些贫血，陆栀汐也没有乱说话。”
陆栀汐没有在言笑面前吧啦吧啦一通说出来是因为她误以为言笑已经知道了，给陆晏离打电话的时候有意误导他让他以为言笑生病了。
程言笑在陆晏离面前满不住事儿，肯定会告诉他，那比陆晏离从她这个妹妹嘴里知道会更惊喜。
陆栀汐弯弯绕绕的小心思，全都是想给陆晏离更大的惊喜。
而宋翊，是有所顾忌。
知道陆晏离也曾经染上毒品陪着言笑从初夏熬到寒冬人也就只有那么三两个，他就是其中之一。
宋翊不仅仅是陆晏离多年的朋友，还是一个医生。
无论从角度看，陆晏离和程言笑都不适合有孩子，至少现在不适合。
即便是谁都没有提过，他们自己心里必然也都很清楚。
有很长一段时间，陆晏离都没有说话，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他一页一页来回翻着检查报告的声响。
宋翊抬头看了他一眼，开口打破寂静。
“我也不瞒你，实话实话，以你和言笑的情况，我不建议把孩子生下来，孩子将来的智力发育问题健康问题等等都是未知的，但是……”
话锋转了弯。
“也有一些曾经吸过毒
或者一直都在吸的女性怀孕了，孩子生下来也没有太大的问题，依然可以像普通小孩一样平安健康长大。”
一个半月之前，那个时候……
陆晏离压低的黑眸里仿佛沉着一个深不见底的空洞，混乱沼气暗黑的可怕。
回到江城后的第二次亲密，他没有做措施。
算算时间，言笑也就是在那一晚怀上的。
陆晏离烟瘾犯了，然而西装裤口袋是空的。
“有烟么？”
“这里是医院，现在是上班时间，我哪儿来的烟？”宋翊神色不变。
“就算是有也不会给你，你这几年烟瘾是越来越重了，正好趁这个机会戒一戒，能忍着就不要抽，孕妇吸二手烟有多大的危害不需要我给你科普吧？”
言笑回来之后，陆晏离就很少在家里抽烟，除非是他一个人在书房。
宋翊说他烟瘾大是实话。
尤其是在那些见不到光的深夜，被千千万万只蚂蚁咬着血肉越隐忍越空荡的，烟草和酒精可以缓解。
“这个孩子不能要。”
陆晏离拿着检查报告的手关节都隐隐泛着白色，眉目间戾气暗沉，嗓音异常沙哑。
“卿卿很喜欢小孩子，可我不敢冒险，如果孩子没办法好好长大，会比原本就没有更让她难过。”
这就
是宋翊没有直接告诉言笑她怀孕了的原因。
宋翊站起身，倒了杯热茶放在陆晏离手边。
“流掉孩子不让言笑知道的办法也不是没有，但是老陆，你可要想好，言笑本来就是不容易怀孕的体制，人流对身体的伤害很大，如果这一次你放弃，可能就没有下一次了。”
程言笑的家教很好，就算只这间病房里住了不到半天，走之前她也会把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
陆晏离去了半个小时，她就坐在沙发上等了半个小时，陆晏离回来的时候她还端端正正的坐着。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啊？”言笑试探着问，“我是生什么病了吗？”
“乱想什么，”陆晏离迈步走到女人面前，似是无奈一般揉了揉她柔软的长发，无形之间连眼神都透着宠溺。
再进门之前，他所有的晦暗情绪就已经藏的干干净净，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
“刚才是谁说自己身体很好只是摔了一跤没有太大问题的？”
“是我说的，”言笑闷闷的道，“可是你去了好久，宋翊是你的朋友，如果我生病了，他肯定会瞒着我，私底下跟你说。”
陆晏离似是无奈的笑了笑。
他拿过一旁的外套给含笑穿好，然后把人拉起来，往怀里带。
温和耐心的解释，“宋翊有病人，让我多等了一会儿，奶奶上个星期的体检结果我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刚好过来了我就顺便去找医生问了问。”
言笑的注意力被转移，“那医生怎么说？”
陆晏离带着她往外走，“还是老样子，只是天气冷了要多注意。”
老太太现在谁都不认识，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病时不时就会发作，身体状态其实不太好。
“那再请一个护工吧，白天晚上换着照顾奶奶，更能放心一些。”
“嗯。”
……
虽然言笑发生意外进了医院，但晚上回去了，她和陆晏离还是陪老太太吃了晚饭，只不过陆晏离没让言笑进厨房。
在言笑去洗手间的时候，陆晏离借着送老太太回房间休息的机会把陆栀汐叫上楼。
就几句话而已，陆栀汐却听得云里雾里。
“哥，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听不懂就算了，”陆晏离嗓音淡淡，“总之，卿卿怀孕的事你就当不知道，先不要在她面前提。”
“为什么？”陆栀汐还是不明白，“这是好事啊，咱们家这么多年都死气沉沉的，前一段时间才慢慢好起来，这么开心的事，你为什么不让我说？”
她也是在吃饭之前才意识
到程言笑那小傻子还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陆晏离没有多余的耐心跟她解释，“你给我记好了，不要乱说话。”
他说完就下楼了，也没管陆栀汐满脑子不解的疑问。
陆栀汐多多少少都有点怕陆晏离，虽然嘴上不服输，但也不会真的跟他拧。
言笑他们住的地方距离这里就几步远，走着几分钟就回去了。
洗漱完之后，言笑抱着猫窝在懒人沙发里，陆晏离坐在旁边给她擦头发。
“阿离……”言笑转过来面对着男人，抿了抿唇，低声问，“你工作不顺利吗？”
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觉得陆晏离哪里不对劲，但又具体说不出来他到底是哪里奇怪。
“没有，”陆晏离神色自然，“怎么这么问？”
程言笑把猫放到地上，往男人怀里靠，“你好像有心事，不能告诉我吗？”
陆晏离只有那么短暂一两秒钟的失神，压低眼眸的瞬间，就已经恢复了自然。
这件卧室最温暖，‘雪球’只要进来了就赖着不愿意走。
陆晏离把猫赶了出去，关上房门，折回到沙发旁，把言笑抱上床。
“如果，有一件会让你很难过，我没有提前跟你商量就做了决定，你知道的时候会不会怪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