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瑶完美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问题，她唇边的笑意僵了好几秒。
学生时代的少女心事被挖出来本来就已经是一件让人很烦躁的事情，对方对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印象不说，甚至还要她说出来在那些地方见过。
沐瑶不太自然的躲避男人的目光，“你都不记得，就说明不重要，不重要的事情就没有必要拿出来聊了吧。”
“重不重要我说了算，”傅城深没有妥协的意思，“当然，不说也可以，你自己一个人进去。”
沐瑶，“……”
她是真不明白这有什么好问的。
“很多，数不胜数，我不知道你想要的答案是什么。”
江大对面就是江大附属一中，他们曾无数次擦肩而过。
那个时候的沐瑶，心境还没有苍老，有青春期少女应该有的模样。
她在马路这边，俊朗夺目的少年出现在红路灯旁，还没有经过斑马线，她的心跳就开始加快。
每一次呼吸，都是期待。
然而期待过后永远都只有失落。
少年从身边走过，甚至连一眼都没有看她。
轰隆却又寂静的少女心事。
傅城深不是执着于这种没有太大意义的小事，而是……他也说不清楚是为了什
么。
“那就说说第一次遇见。”
沐瑶想了想，半晌之后才开口。
“很早了，大概是我念初中的时候吧，下了很大的雨，你去学校接你妹妹，给我了一把雨伞。”
她的声音低低的，没有什么起伏，很平和。
就像这些陈年老旧的记忆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傅城深问起，她想到就说了。
十年前的事情，本来就没有注意过人，即使清楚的知道了地点，傅城深也只能想起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他去接傅晚回家，无意间看到了站在公交车站牌下避雨的小姑娘。
女孩身上穿着校服，头发被雨水打湿了，即使雾气很浓，也挡不住那双比湖水还要清澈的秋水睑眸。
鬼使神差的，他就让司机给了女孩一把伞。
原来，是她。
傅城深只记得那双眼睛，至于小姑娘长什么模样，记忆太过久远，想不起来了。
随着女孩长大容貌当然会有不同，但眼睛不会变。
他没有认出沐瑶，一大半的原因是沐瑶在他面前永远都是笑眼盈盈的模样，无论那笑是真是假，总归跟清淡时不太一样。
她带着面具，连那双雾气都遮挡不住光亮的眼睛都藏了
起来。
“没了？”
“应该还有什么？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能有什么？”沐瑶撇开脑袋，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就算我喜欢你，你也不能总拿这个事来羞辱我吧？”
在她被上帝眷顾成功爬上傅城深的床之前，她是真的跟傅城深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这一点，蒋希儿都比她成功。
傅城深伸手把女人拉到面前，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抬起，第一次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
沐瑶被看得发怵。
耳根悄无声息的发烫，她控制不了，只能恼羞成怒般瞪着他，“傅城深你不要太过分啊。”
傅城深确认过了，终究还是不一样。
那个年纪的沐瑶，没有经历过亲人离世孤单无助的荒芜，青涩又干净，没有一丝杂质。
而现在，她身上长满了刺，所有的真实都被小心翼翼的藏在最隐蔽的角落，谁都无法触碰。
这双眼睛就像是被蒙着一层薄纱，他看到的都只是表象。
“最后一个问题。”
“你快点问！”
傅城深捏着女人的下颚不许她躲避，嗓音低沉问道，“在我之前，你还喜欢过别人么？”
沐瑶忽然想起了人生第一次被老师单独叫起来回答问
题时的紧张和本能的想要逃离的那种感觉。
难以启齿。
“不说话，那我就走了。”
傅城深也没有逼她，松了捏在她下颚的力道，转身迈开长腿。
皮鞋和地板接触的声响响了两声之后就停了下来，因为沐瑶的两只手都抓住了男人的手臂。
她低着头，散落的长发将她巴掌大的小脸挡住了一大半。
艰难的发声，“……没有。”
“你说什么？”傅城深回头看着她，婚唇角唇角带起的弧度很淡，并不明显，“声音太小，听不清。”
都已经说了一次，沐瑶的心里负担已经被踩在了脚底。
这段关系里她本就是弱势的一方，再糟糕点无非就是更弱。
也没关系。
她还是不看傅城深，咬着唇提高了音调，“我说没有，没有喜欢过别人。”
初恋。
沐瑶的话刚说完，一道阴影就笼罩了下来，随即而来的是男人并不算温柔的吻。
“唔……”
她没有设防，牙关轻易就被撬开，男人的吻来势汹汹，她的呼吸几乎被完全夺走。
缺氧。
住院部的夜晚，走廊里来来往往的人不是医生护士就是您病人或者家属。
遇到那对亲密接吻的男女，都忍不住侧
目。
连听吩咐守在病房外的下属都时不时偷看两眼。
绵长旖旎的亲吻结束，傅城深打开轻瞌的黑眸。
“看什么看，还不够？”
沐瑶脸颊微微发烫，她觉得应该是缺氧太久的原因。
傅先生进入角色挺快，都不用彩排的。
“那……我们现在进去看看沐安吧？”
傅城深心情舒畅，也没有再为难她，“嗯。”
他揽着沐瑶的后腰，往病房的方向走去。
温和与冷淡两种气场的切换，连过度都不需要。
在他跟下属说话的时候，依然是那副矜贵沉静的模样。
“怎么样了？”
下属毕恭毕敬的回答，“医生半个小时前来过，说情况还不错。”
傅城深吩咐，“去请主治医生到休息室等着，我二十分钟后过去。”
“好的傅总。”
病房门打开，沐瑶深呼吸后，唇角牵出了柔和的笑意走到病床边。
蒋沐安一直处于睡睡醒醒的状态，意识还很模糊。
沐瑶不敢碰他，甚至连说话声都不敢太重。
“沐安，是姐姐。”
对不起，沐安，对不起，姐姐很自私，不想一个人，所以不能让你走。
“你已经不小了，怎么还跟以前一样简单，别人说什么你都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