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还有这么痴情的姘头？如此说来，阿蝶这么富裕也是有理由的。
“那他有没有说过要为阿蝶赎身呢？”
“有的，说是要再等几个月吧，等他从南方做生意回来就赎，没想到出了这等事。”陈氏虽然对这个阿蝶没多大感情，但心疼钱财，难免也一阵唏嘘。
林芸看着躺在地上的阿蝶，脸色灰青早已没了往日风姿。如果那位贾商人看到她这副模样，不知道还会不会伤心欲绝呢？
牧桃夭显然跟林芸的关注度不同，他比对着飞镖的大小和插入的方向，以及阿蝶倒下的方位，突然朝楼上一个厢房遥遥一指，道：“就是那儿没错。”
“什么鬼？”连修一脸蒙蔽，他发现自己就搞不懂这个牧桃夭在干什么。
牧桃夭白了他一眼，仍然认真的解释道：“根据推断，飞镖应该是从那里下来的。”
众人齐齐往那个方向看去，那边挤着的一堆人顿时毛骨悚然，纷纷避开他们的目光，嘴里叨叨着“我不是凶手”。
“哎，刚才出人命的时候，大家都乱哄哄的蜂拥散去，虽然后来控制住了，但是也都离开了各自的位置，所以也不能说现在站在那边的
人就是凶手啊。”连修惋惜道。
林芸看着牧桃夭指的方向若有所思，二楼是由屏风画璧隔开的一个个单独的隔间。而案发的时候，舞女正在下面跳舞，一切井然有序。一般人不会跑到隔间里面，除非，是那个隔间里原本的客人。
她立马逮着陈氏问道：“方才那个时候，那里的客人是谁？”
陈氏早就被这些人弄得团团转了，哪里还有这个脑子来思考当时在那个隔间的人是谁，云里雾里的瞎说了一大堆又都不确定，最后还是一个歌姬小声提醒到，那人是苏宁。
京城第一杀手苏宁？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紧接着有越来越多的窃窃私语传来，大致都是在骂苏宁和惋叹阿蝶的。
只有林芸冷着脸问道：“你确定是苏宁吗？”
那歌姬战战兢兢的，因为怕被追究本来就不敢说实话，看到林芸突然这么凶神恶煞，更不敢再出一言。
牧桃夭敏锐的看出了林芸不对劲，他紧接着逼问道：“怎么，夫人跟苏宁认识？”
这是什么意思？打定主意要把脏水往她身上泼吗？林芸原本看牧桃夭一表人才还是颇有好感的，如今被他这样一问，心情就不愉
悦起来。
“没错，我就是认识苏宁，怎么样？”林芸不知哪里来的怒气，也不避讳，直言道。
牧桃夭嘴角斜斜上扬，“哦？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是夫人花钱买了苏宁来刺杀这个舞女？”
连修怒不堪言，他当然知道林芸为什么认识苏宁，可牧桃夭这阴阳怪气的腔调是怎么回事？
“锦衣卫原来就是这样污蔑好人的，我今儿算是见了！”
牧桃夭双手抱拳，一副等着林芸解释的模样。
“苏宁是京城第一杀手，我想在座只要有点地位的都和他打过交道。但他跟其他杀手不同，他有自己的一套底线，譬如老弱妇孺不杀，不符合道义不杀，等等。”
林芸话音未落，已经有锦衣卫把青楼搜了一遍，却没有发现苏宁。看样子他已经跑了。
有的人便拿这个做文章，“如果不是他做的，为什么要跑呢？”
林芸心中把苏宁祖宗十八代给骂了一遍，她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苏宁跑掉的原因只是因为他嫌这里太乱了不想凑热闹而已。
这下好了，被人拿话柄了吧？
“夫人说的对，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不能妄下定论，不过，我有责任把苏宁列为重要
嫌疑人。”牧桃夭继续咬牙说道，也不清楚他是跟林芸过不去，还是跟苏宁过不去，又是这两者都与他有怨恨。
他转头又跟那歌姬说：“没关系，只要你说出实情，锦衣卫会保你，但若你知情不报，你也将被列为嫌疑人之一。”
我呸，这是在威胁吗？林芸皱着眉头看着牧桃夭，她算是知道这人为什么闻名京城了，恐怕就是因为他的蛮狠霸道执拗无礼滥用职权吧。
这种人到底是怎么当上锦衣卫的？居然也没人来管管。
但是这恐吓对歌姬来说很有用，“牧大人，你可一定要保护我啊，不能让苏宁杀我，我还不想死……刚才他来，妈妈是安排我去服侍的，阿蝶死的时候，我们就在那个隔间里，我记得很清楚，不会有错的。”
林芸紧接着逼问道：“也就是说，你跟他待在一起咯？那你是否亲眼看到他丢飞镖了呢？”
“这……”歌姬显然很是犹豫，“好像看到了，但是又好像……总之他的确是站在靠栏的地方看着下面，背对着我，我没看清楚他有没有丢。”
林芸冷冷一笑，谁知牧桃夭却挥手道：“苏宁就是犯人无疑了，你们赶紧派
人去把他抓来！”
“凭什么？她不是说没看见嘛？”
就连站在旁边的连修也看不下去了，虽然他不明白自家夫人为什么要帮一个曾经绑架过自己的人，但牧桃夭这样断案完全是理所当然，他是绝对不能认同的。
“可她也说了，那个时候只有她和苏宁在隔间里，苏宁又恰巧背对着她面朝外面，而经过我的判断，飞镖又是从那个方向来的，不是苏宁还能是谁？”
这下，连林芸都无法反驳牧桃夭的振振有词。
“夫人，我实在不明白你到底为何要替一个杀手开脱。”牧桃夭紧紧盯着林芸的眼睛，想从她的目光里看出端倪。
林芸没有回答他，扭头看了看仰面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阿蝶，嘴角发涩。
人真的是苏宁杀的嘛？
这时，一个身影从大门口腾空飞了回来——准确的说是被砸了回来，重重摔倒在地上，众人定睛一看，正是被派出去抓苏宁的锦衣卫头目。
“怎么回事？”牧桃夭长剑一出，剑气横贯，剑鸣空灵，响彻云霄。
众人都以为是苏宁回来了，没想到，却看到当朝魏武侯，那个连皇帝都忌惮的北堂冥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