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长戟举着一个玻璃高脚杯,手指夹着杯座晃了晃,朝赵钛抬了抬下巴,“我这摇得,标准吧?”
赵钛蹲在炉子旁边加火,他看着严长戟一脸嘚瑟,很是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苏蔼挑食在病后已经进行到了登峰造极,尤其在病中时,不管是顾羿还是江琬都严格控制着他的饮食。他搬着小板凳坐在旁边,指着顾羿手里的牛肉,“要huáng色的灯笼椒。”
顾羿手一顿,继续翻着手上的牛肉,“你不是不喜欢huáng色的东西?”
“不喜欢吃,”苏蔼托着下巴,“不过感觉挺好看的。”
顾羿还没动作,旁边阿姨立马切了灯笼椒串好一串牛肉递了过来。
苏蔼不吃厚切土豆片,不吃薄切三文鱼,不吃切块的茄子,他对食物本身没有要求,但是对形状有。
江琬常常因为他这毛病说他。
也只有顾羿,能记住他每一个喜恶并且遵从。
肉不能烤得太老,但是周围一圈可以烤焦一点,五花肉必须得烤焦,有的得加辣,有的得是原味,有的蘸醋,连苏蔼自己都觉得自己毛病多,但顾羿竟然真的能够全部记住。
苏蔼仰脸看着顾羿,如果没有那些先入为主的剧情,顾羿连骨子里好像都是一个很温柔真挚的人,只是这温柔底下,藏着杀人的刀。
但现在这刀刃都生锈了,变成了温柔乡。
他在薄薄的土豆片上洒下一层辣椒粉,递给苏蔼的时候还不忘说:“只能吃这一串辣的。”
苏蔼翘起来的嘴角在听见顾羿这句话之后立马就耷了下去。
严长戟拿了一瓶啤酒给他,被顾羿顺手就推走了,“他不能喝酒。”
“啊,为什么?”除了顾羿和江琬苏承敏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
顾羿面不改色,他垂着眼,眉眼在袅袅青烟里看起来晦暗不清,“我不想他喝,你有意见?“
严长戟:“?”
顾羿语气平平,听不出喜怒,但这种攻击性这么qiáng的话不该是从温和客气的顾羿口中说出来的。
连许小科都惊奇地看了一眼顾羿。
苏蔼忍着笑,从烤架上捞了一把肉串儿放到严长戟面前的盘子里,“吃东西。”
苏蔼现在还不能喝酒,医生特意嘱咐了,这一年最好什么辛辣刺激的都别碰,好好把身体养养。
江琬和苏承敏把院子让给了几个年轻人,看见苏蔼开心,他们心里比什么都欣慰,这不就是他们在生下苏蔼的时候所盼望的么?他们只希望苏蔼幸福和快乐。
江琬的视线落在了顾羿身上,顾羿比之以前那几年要温和了许多,是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温和,而不是假模假样带有目的的温和,不过以前也没人能看出来,还是和现在一对比,才能发现其中的不同。
“订婚的事情,和孩子们商量没有?”苏承敏拿着本书走到窗前坐下,翻开一页,还没看上几个字便问起了别的。
江琬想了想,“问过小羿,他说等国庆那几天,以前的同学都有时间,他说苏苏喜欢热闹,人多点好。”
苏承敏无奈地摇摇头,“顾羿啊,对苏苏这还是太宠了点儿。”
他说完,就瞥见底下顾羿将手里细细翻烤的牛肋上的肉抹上酸梅酱,递给了苏蔼,苏蔼肯定是不喜欢这种味道的,都知道他喜欢辣,果然,苏蔼只咬了一口,眉头就皱了起来,顾羿没说什么,很自然地从苏蔼手里把他不吃的接了过去,一口一口吃掉了。
苏承敏看完,叹了口气,翻了一页书,“咱们苏苏啊,命好。”
遇到个真把你当宝贝喜欢的人,这概率几乎为零。
苏蔼是用命换来的,这谁都不知道,只有苏蔼自己知道。
他们玩到了半夜,严长戟后来扔掉了酒杯,抱着酒瓶对着嘴chuī,白天的天气好,连晚上都能看得出来,月明星稀,树叶在风声中哗啦啦作响
“真好,毕业了。”许小科坐在炭火旁边,烤得满脸通红满身汗。
在这之前,许小科从未想过自己可以跟顾羿和苏蔼这样的人做朋友,苏蔼家的客厅就有普通人一套一百三四的房子那么大,但苏蔼和顾羿其实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好接触与相处许多。
而且也没有出现什么有钱人就爱乱搞的事情嘛,看看他们顾羿,对苏蔼好得没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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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之后,严长戟和许小科还有赵钛都选择留在了申城,严长戟还是坚持初衷,往娱乐圈里头钻,赵钛则和苏蔼一起四处跑着拍照,看见喜欢的便拍,苏蔼无所谓,不追求收入,赵钛平时也会接一些推广和邀请,苏蔼则是完全看心情。
这阵子,不仅是苏蔼忙,顾羿公司也忙,虽然是早就将公司接手过来了,可正好有几个合作要谈,其中两个还需要出差,那天晚上过后,他们几个就很少全部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