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婉茹说道，“谢谢。”
她看着张妈跑去厨房，只是淡淡笑了笑。
张妈拿了钥匙打开厨房门，然后在里面呆了五分钟，才端来一杯水。
她递给何婉茹说道，“婉茹小姐，喝水吧。你刚刚摔了那么一下，有没有事啊？用不用看看大夫？”
何婉茹说道，“不用。没事。”
张妈说道，“那就好，真的是太对不起了。”
何婉茹喝了半杯水，然后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她醒过来时，天已经黑了。
她听到了张妈跟欧阳韩茂的交谈声。
“少爷，婉茹小姐今天挺好的。”
欧阳韩茂笑道，“是么？那就好。张妈，辛苦你了。你去休息吧。”
张妈说道，“不辛苦，我都一把年纪了，做事总是粗心大意，少爷您还能留着我，我可是一直惦记你对我的好的。”
欧阳韩茂说道，“是人都会犯错，你这些生活中的小细节无伤大雅，没什么。”
张妈笑道，“谢谢少爷。婉茹小姐在睡觉呢。”
欧阳韩茂嗯了一声，看到何婉茹侧卧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一个毯子。
他笑脸盈盈地走过来，坐在何婉茹身边，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累了怎么不回房间睡？”
何婉茹看了一眼张妈，见张妈在乞求地看着自己，一副担心她把摔下楼梯的事情说出来告状一样。
她没回答欧阳韩茂的话，坐起来时，头有些疼。
她揉了揉眉心。
欧阳韩茂见状，宠溺地说道，“睡多了吧？就算无聊也不能总睡，人都要睡傻了。”
何婉茹没搭理他，起身刚要拿茶几上的那杯水，想了想又收回了手。
欧阳韩茂有眼力，赶紧端着水杯过来，喂她喝水。
何婉茹偏过头，不想喝。
欧阳韩茂脸色一变，好心情被她的冷漠扫光了。
他冷声说道，“你就这么嫌弃我？连我碰过的东西，你都嫌恶心？”
何婉茹起身说道，“我回房间了。”
欧阳韩茂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对一旁呆愣的张妈说道，“张妈，你去休息吧。”
他又看向怀里软绵绵，无精打采的女人，坏笑道，“既然你睡够了，那咱们就运动运动。”
他说完就抱着何婉茹回到房间。
张妈看着他们的背影，阴险地笑了一下。
回到房间，欧阳韩茂把何婉茹往床上重重一摔，他自己也欺身而上。
他抚摸她的脸，仔细观察她的五官，突然发现她的额头有一块有点肿。
他脸色阴沉地质问道，“你额头怎么回事？你撞墙了？”
何婉茹没搭理他，偏过头不看他。
欧阳韩茂捏着她的下巴，强行让她跟他对视，低吼道，“回答我！你是不是想撞墙自杀？”
何婉茹死死地看着他，面无表情。
欧阳韩茂大发雷霆，捏着她的脸，怒骂道，“你是不是一定要死？啊？死了好玩么？跟我在一起不好？你宁愿死都不想跟我在一起？”
何婉茹一脸漠然。
何婉茹死死地咬着牙，闭着眼睛不想说话。
她越发觉得自己恶心了。
她真恶心！
她流下绝望的眼泪。
他在何婉茹耳边低语，“婉茹，什么都不要想了，跟我一起沉沦吧，这一定比死更好玩。”
她知道，如果她拒绝或者反抗，欧阳韩茂更不会轻易放过她。
如果她什么都不做，反而还能早点结束。
就在这时，他突然看到何婉茹的小腿上竟然有淤青。
他猛然抓起她的腿，皱着眉头仔细检查。
他生气地问道，“这是怎么弄的？你除了撞墙，还对自己做了什么？”
何婉茹咬着牙装死。
欧阳韩茂开始检查她的全身，竟然发现不止腿，全身都有淤青。
只是淤青很淡，不太容易发现。
他愤怒地揪起她的头发，强行拉她坐了起来，低吼道，“你到底做了什么？这是怎么搞的？给我一个解释！”
何婉茹冷漠地看着他，“你还想继续么？不继续，我就要睡了。”
欧阳韩茂气得抓狂，猛地放开她，他咆哮道，“何婉茹！我不让你进厨房，把窗子装了防护栏，你就想撞墙，还让自己摔下楼梯是吧？你是不是想把所有的死法都尝试一遍啊？啊？你告诉我，到底要我怎样，你才放弃自杀这个念头！”
何婉茹冷冷地说道，“我不会要求你做什么。死不死是我自己的事。”
欧阳韩茂很是暴躁，“可恶！我是不会让你死的！你想解脱？你死了，我特么怎么办？”
何婉茹冷笑道，“要不然一起死？”
欧阳韩茂很生气，很愤怒，可是他又是一个很有技巧的人，他在发泄愤怒的同时，还不会弄伤她。
甚至，他还会在细微之处很温柔。
这让何婉茹的身体感觉不到痛苦，反而体验到了一种愉悦感。
何婉茹感觉自己太恶心了！
她怎么可以这样想！
欧阳韩茂一直在观察她的脸，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她的反应，坏坏地一笑，发着狠地想要攻破她的最后一道防线。
何婉茹突然忍不住叫了一声，“啊——”
她整个人都崩溃了。
她双手捂着脸，眼泪大颗大颗落了下来。
她太恶心了！
欧阳韩茂笑道，“婉茹，承认吧，就算你的心里没有我，可是你的身体喜欢我。”
他把何婉茹的双手按压在床上，“捂着脸干什么？让我看清你的表情。”
何婉茹流着泪，死死地咬着唇。
不知道过了多久，由欧阳韩茂引领的战争终于结束。
欧阳韩茂决定暂时放过她，可看到她的嘴唇时，眼神一凝。
何婉茹竟然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
欧阳韩茂立刻吻住她的嘴唇，等了一会儿，离开她的唇，看到不再流血了，可是破了一块皮，让他很心疼。
他的鼻尖在何婉茹脸颊上蹭了蹭，说道，“你这个傻女人，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狠？”
何婉茹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眼泪仍然在大颗大颗地流下来。
欧阳韩茂如上次一样，抱着她到了浴室，给她和自己洗澡，洗头，吹干，穿衣服。
回到床上，何婉茹立刻钻进被子，把自己的头都埋了进去。
她感觉自己太脏了，太可耻了。
欧阳韩茂也顺着被子钻进去，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想哭就哭吧。”
何婉茹也不知道怎么了，她本来想忍住的，可是听到他的话，突然就彻底崩溃了。
“呜呜呜……”
她哭得撕心裂肺的，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哭得这么厉害。
从小到大，她跟姐姐家教都很严，除了睡觉这些基本素质，还有太多太多的条条框框了，不能哭，哭也要注意自己的仪容仪表。
所以不管发生什么，她都会克制自己的情绪。
欧阳韩茂抱着她，像搂着小猫咪一样，安抚着她，“哭吧，把你对我的恨，对秦楼的爱，对这些年的委屈和不甘心，所有的坏情绪都哭起来。”
“呜呜呜……”
何婉茹蜷缩在他怀里，哭得像个小孩子。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她终于哭累了。
欧阳韩茂见她哭声小了，在她耳边问道，“好点了么？”
何婉茹没搭理他。
欧阳韩茂在黑乎乎的被子里也能精准地找她的唇，轻轻亲了一下，哄着说道，“乖，以后想哭可以躲在我怀里哭。不会再有人敢骂你。”
何婉茹听到这句话，眼泪又下来了，突然又开始大哭起来。
她记得很小的时候，还在上幼儿园，有一个女同学欺负了她。
可是她没有还手，因为家里人不让她还手。
放学的时候，她一见到母亲就委屈地掉眼泪，可是母亲却不问青红皂白骂她，说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哭丧显得没教养，逼她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
从那以后，她就算哭也不会哭出声音，这是这么多年第一次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