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知夏脚步一顿,双眸缓缓眯起。
楼老三愣愣的,转过头看着学堂大门,问楼知夏,“夏儿,他们……这是在骂你哥哥?”
“爹,你听见了吧?大伯想走后门往上爬,咱们没落着一分好……”楼知夏伸手掐了自己一把,抬起红红的眼眶,“连累我差点几次死掉就算了,还累的哥哥被人这么欺负!明明哥哥能光明正大考上秀才,爷奶他们怎么就咬死了非要大伯一家出头,都是姓楼的,谁家有出息不一样?”
楼老三听的怔怔的,张了张口,干巴巴的道,“你爷……你大伯毕竟是你爷第一个孩子,你爷给予了厚望……”
“他偏心,偏心可以,为什么非要压着我哥哥!”楼知夏抬手抹了一把眼泪,转身抬脚朝学堂走,“我哥哥做错了什么,凭什么为他们大房做的龌蹉事买账!”
楼老三张着嘴,不知道想说什么,看到楼知夏抹眼泪的动作,又什么都没说,跟着她一同进了学堂。
绕过正对大门的影壁,能隐约瞧见二进院子的走廊,对立着几个身着学生服饰的少年,为首的一个正抬手指着楼四郎,满脸轻蔑嘲讽,“怪不得欧老先生那般看重你,不过是个靠着裙带关系……”
“别说了,人家可是老先生的得意门生,小心人家在老先生面前说上两句,咱们几个课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可不是,这镇上的学堂哪个不知道楼家巴结上了县太爷,说不准人家科考早就内定了,交个白卷都能考上童生……”
这话一出,走廊内瞬间一静,众人的视线都看向楼四郎,眼神复杂,羡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更多的是满眼怨恨,像是楼四郎夺了分明是他们的功名。
楼四郎神情泰然,负手而立,一双眸子沉静如水,就那么淡淡的看着几个不停盘咬的学子,淡然一笑,“我若真如你们所说,得了县太爷的青睐,你们觉得就你们今日所言,传到县太爷耳中,会是什么结果?”
廊内又是一静,有人倒抽一口凉气,胆小的忙摆手,“我什么都没说,我只是路过,路过,我走了……”
有人认怂,剩下的人很快也反应过来,都有些埋怨的看向找事的同窗,“你明知道他们家跟县太爷家要结亲,你还找他茬干什么?”
“现在怎么收场?我可不想被他惦记着,万一回头他告诉县太爷怎么办?”
“那我们明年开春还怎么下场?”
“楼同学,这个……我们可什么都没说,我们只是被他蛊惑了,不关我们的事啊……”
“对对对,不关我们的事……”
“你们怕什么?跟县太爷夫人娘家结亲的是楼家大房,还轮不到他楼长安到县太爷跟前说三道四,再说……”
为首的少年瞥了眼楼长安,嗤笑一声,“明年楼家大房的儿子也要考,真有好处也轮不到他!”
众人一愣,正面面相觑。
楼四郎抿唇一笑,“你们要不要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