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知夏啊了一声,有些失望的倒回床上。
等江氏端了早饭让她吃,她耷拉着脑袋,边吃边琢磨,咽下最后一口饼,跟江氏道,“娘,我去一趟镇山,找齐掌柜打听打听,再置办一些东西,这天儿眼瞅着越来越冷,家里的棉被肯定是要换的,还有厨……灶屋里的一些小东西,油盐酱醋什么的,也都要置办……”
江氏想了想,点头,“成,那让你大姐跟你一起去,你们顺便去一趟绣坊,问清楚人家掌柜想要什么模样的炕屏,咱们好早些动手绣。”
楼晚秋一听这话,立刻应了。
姐妹俩收拾一番,拿了银子,赶上去镇上的牛车。
到镇上时,已经中午,楼知夏带着楼晚秋先去了一趟展鸿堂,跟四郎说了家里分家的事,楼四郎眼中满是惊喜。
待听到两个妹妹说了分家的原因,他脸色微变,眸底深沉的仿若藏了一汪深潭,幽暗不见底,一双手更是攥成了拳,骨关节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
楼知夏忙拽住他的衣袖,“哥哥。”
楼四郎微微闭眼,再睁开时,面上已恢复平静。
“哥哥无碍,你们怎么样?娘,夏儿的伤,秋儿的头要不要紧?”
他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掏出一个破旧的钱袋,递过去,“我这些日子帮先生抄写文章,得了一些钱,你们拿回去,找乔大叔,让他帮着写两个养身子的方子,不拘银钱多少,先养身子要紧,银子我来想办法。”
楼晚秋摇头,眼眶微红,“我们没事,不要钱,哥哥留着买笔墨纸砚。”
楼四郎喉头微哽,压住鼻尖的酸涩,笑道,“哥哥花不了几个钱……”
“哥哥骗人,大伯家的大郎哥一个月只买纸就要几百个大钱,加上笔墨纸砚少说都要一两银子的,哥哥手里只有这么点,怎么能够?”
楼四郎微顿了一下,“他买的纸贵,一般练字买边角料,十文钱就能买厚厚一沓,一个月下来也就一百个大钱的花销,再说,我平日帮着先生抄书,已经练了字,花不了那么多钱……”
楼知夏心底一软,心底微微叹气。
即便如哥哥说的,练字买便宜的纸,那还有笔墨砚呢?还有一日三餐加住宿费用呢?
还有那些工具书,那些大儒的著论,那些历年科考试题,哪一样不需要钱?
一个月小一两银子的开销,总要有的。
这也是楼家老两口死活都要拦着哥哥念书的原因吧?
毕竟,哥哥念书把爹挣的大头花了,老两口拿什么给大房挥霍?
楼知夏抿了抿唇,对楼老爷子与楼老太太偏到咯吱窝的偏心,猛生一股恶心!
身为父母,即便做不到一碗水端平,也不该可着她爹娘这样的老实人祸害!
这哪是为人父母爷奶,简直就是吸血鬼!
楼晚秋眼睛红的厉害,态度很坚决的将钱袋推回给了楼四郎,“哥哥放心,夏儿找的绣坊掌柜看上了我绣的双面绣,一副能得五两银子呢,还有爹的木匠,夏儿的生意,哥哥,咱们分家了,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家里没钱使……”
她说着,侧眸看楼知夏,像在寻求楼知夏的认同。
楼知夏颔首,将她与会宾楼齐掌柜合作的事,简略说了。
楼四郎看着楼知夏,眉头微蹙,眸底有些探究,“夏儿哪里知道这么多菜谱?”
楼知夏心中咯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