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老爷子冷着脸没有说话。
楼老太太见到大儿子，满腹的委屈，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老大，你可回来了，老三他疯了，他为了一个外人，眼睁睁瞧着我跟你爹被江芸娘那对狗男女欺辱打骂！”
楼叶儿闯了祸，红着眼委委屈屈的看楼老大，“大哥……”
楼老大瞪大了眼，看都没看楼叶儿一眼，有些不安的楼老爷子，“爹，老三媳妇娘家来人了？”
楼老太太嗷呜一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啕大哭，“我跟你妹子的伤就是江氏那个贱皮子的爹娘打的！”
她丝毫不认为她们的伤是被楼老爷子打的。
楼老大看了楼老爷子一眼。
楼老太太拍着大腿，抹了一把鼻涕在鞋尖上，“老三那个不孝的王八玩意儿，还偏帮着他媳妇，逼我们给他分家！”
楼老大这会儿却没心思关注老三孝不孝顺，他想到方才楼知夏与六郎的一唱一和，心底莫名升起一股不安。
他紧张的呼吸都屏住了，小心翼翼的问楼老爷子，“爹，老三……都知道了？他不会在外面乱说吧？”
楼老爷子看了他一眼。
楼老大在他的目光下，吞了吞口水，心底惊慌的脚趾头抠着鞋底，“爹？”
楼老爷子挪开视线，淡声道，“不会，爹答应让他们分家出去，他们一家保证守口如瓶……”
楼老大长松一口气，眉眼染上笑意。
只是，这一抹笑意还没盈开，就被楼老爷子紧蹙的眉头吓的僵住。
“爹？”
“老大，谷雨真的能嫁进县太爷夫人的娘家？”楼老爷子的眼神有些犀利，看进楼老大的眼睛里。
楼老大心中一咯噔，僵硬的扯了一抹笑出来，“爹怎么会这么问？”
“只听你们两口子一直这么说，我跟你娘到现在还不知道县太爷夫人的娘家姓什么，家住何处，要嫁的人是什么身份，日后能不能助你当官？”楼老爷子道。
听他这么问，楼老大反而松了一口气，撩了棉袍坐到炕沿，与楼老爷子面对面，瞧了眼楼老太太与楼叶儿，朝楼老爷子笑了笑。
楼老爷子睨着他，看的楼老大笑脸都僵了，才对楼老太太跟楼叶儿说了句，“你们先回屋去。”
“我也想听。”楼老太太捏了把鼻涕，坐着不愿意动。
楼老爷子瞪过去一眼，“进去。”
楼老太太不情不愿的站起身，进了屋。
楼叶儿哪敢留，忙跟着回了屋。
等人都走了，楼老大才跟楼老爷子吐话，“县太爷的夫人姓崔，儿子跟崔夫人的娘家大哥见过面，他跟儿子保证，只要谷雨嫁进门，怀上他们崔家的孩子，他就拿银子给儿子捐一个法曹或者税曹……”
楼老爷子眼睛一亮，呼吸微滞。
“真的？”
楼老大眼中掠过得意之色，挺了挺胸脯，笑道，“儿子还能编瞎话哄骗爹不成？儿子琢磨着税曹的可能性不大，法曹倒极有可能。”
楼老爷子深吸一口气，赞同的点头，“税曹油水多，不是县太爷信得过的，怕是轮不上。”
楼老大附和，“儿子跟爹想的一样。”
楼老爷子看着楼老大，神情欣慰，面上恢复了以往的温情，“咱们尽人事听天命，能得县太爷的信任最好。”
楼老大颔首，“儿子听爹的。”
父子俩恢复了以往的亲昵，楼老爷子关怀的问了几句大儿子的近况，便不再多说，叫了楼老太太出来，“给老大做些吃的，他一路赶回来，早饭还没吃。”
楼老太太想叫几个儿媳妇做，被老爷子不耐烦的喝止，“你们自己去。”
楼老太太见他动怒，忙拽着楼叶儿去了。
“爹，真让老三这么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