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作风?”楼老二笑的贱兮兮的,“老大是不是跟你说,老三分出去家里少了个人赚钱,让我出去赚钱,好给她闺女攒嫁妆?”
楼老爷子呼吸一顿,神情复杂的看着他。
楼老二望着房梁翻了个白眼,“他一个当秀才的都赚不到银子,我什么都不会,靠什么赚钱?”
楼老爷子皱了皱眉。
楼老二继续道,“爹不要指望我,我不会赚钱,这么冷的天儿,外头也没啥营生,老大也休想让我跟老四一样出去做货郎挨饿受冻,我不干!”
“你也说了你什么都不会,跟着老四学学怎么做生意,日后家里多个进项……”
楼老爷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楼老二打断。
他笑眯眯的道,“爹,老大马上就要当官了,你就不怕别人戳着他的脊梁骨在背后骂他,自己当官享福,将亲弟弟往火坑里推?”
楼老爷子脸色微变,怒瞪楼老二。
“胡说什么?”
楼老二耸了耸肩,“我胡说什么了?我说的不都是大实话?咱们这一大家子为了他当官,牺牲了多少?”
他转转眼珠子,给楼老爷子上眼药,“爹,我说句实话,你别不爱听,就老大这还没当上官,就指挥着你干着干哪,当了官,眼里不定有没有你?”
楼老爷子眸底瞬间一冷。
楼老二装没看见,“你瞧,他说什么你听什么,他说一句你就跑来让我去赚钱,日后,他觉得我们二房是个累赘,想踹掉我们,爹是不是也听他的,把我们二房撵出去?”
楼老爷子一怔,“胡说八道什么?你们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
“爹可不要说这话,听着怪假的。”楼老二抖了抖身子,满脸鄙夷,“老大有把我们当亲兄弟?他为了那点子银子,想害死夏丫头的时候,可一点没顾及老三是他亲兄弟!”
“你……”
楼老爷子脸色难看的瞪着他,只觉二儿子的态度与先前有些不同,但这些转变是怎么造成的?
这段时间也没发生什么事啊。
楼老二迎着他的困惑,笑道,“爹,儿子是懒,不是傻!先前觉得老大当官能沾点便宜,但这些日子,儿子也想明白了,老大的便宜没那么好沾,不信,咱们走着瞧。”
说完这话,他起身拍拍屁股,“也不怕跟爹说实话,儿子跟老三说好了,我帮他盯着施工,他每日给儿子几个铜板,这眼瞅着天冷的伸不出手,儿子想攒几个铜板给我那婆娘换个暖和的棉袄,她身上那件穿了十几年,该扔了……”
楼老二大步往门外走,走到门口,又回头看楼老爷子,“这事儿爹最好别告诉娘,不然娘找我要钱,我可一个铜板都没有。”
没有这话落地,他掀开棉帘子走了出去。
楼老爷子望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没回过神。
耳边一直晃荡着楼老二那句,儿子是懒不是傻,该扔了……
他总觉得老二说那句该扔了的时候,眼神很嘲讽,像在拍着他的脸,嘲笑他,‘你婆娘把持着钱,我婆娘连个暖和的棉袄都穿不上’。
再想到老三的叛逆,老大的阳奉阴违。
楼老爷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接下来几日,楼家院子很平静。
楼老二与李氏每日早早起来,烧了热水送去宅基地,在那边一呆一天。
老两口的吃食全指望秦氏,秦氏每日做饭都被楼老太太骂哭,跑到三房寻江氏求安慰,被楼知夏怼走。
天寒地冻,夯地基平时用上的一日功夫,江大舅舅为求稳固,让做工的人实实在在夯了两日,才开始动工盖房。
二十个人盖房的速度,很快,动工五日后,已经能上梁了。
楼知夏带着六郎跟小妹,兴冲冲的去凑热闹,看上梁,碰到村里的三姑六婆,拉着她套话,“夏丫头,你们家为什么突然起新房?是不是分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