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燕思越听越害怕:“对啊,清慧县主在他们手中,不知受了多少苦,朕若不救她,跟禽shòu有何区别。”
暗卫首领:“……”
他忽然领悟到了“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句话其实是褒义,若真每个帝王都有像卫燕思这般有情,江山不知道亡了多少代了。
卫燕思向他投去一感激的眼神,感谢他一语惊醒梦中人,坚定了她救人的决心。
暗卫首领捏紧配剑:造孽呀。
有人欢喜有人忧,譬如耿忘书,他就非常欢喜,问道:“狗皇帝你真愿意为了一个女人做人质?”
“君无戏言。”卫燕思语气坚决,一副舍我其谁的模样。
耿忘书担心她使诈,迟疑了一下才道:“行,你过来。”
“你先放开清慧县主。”
耿忘书也不磨蹭,真就试探着渐渐拿开扎进曲今影皮肉内的长镖,那镖刚离开曲今影伤口一寸,就听曲今影喊了停。
曲今影:“我不换。”
耿忘书恨的牙根痒痒:“这事由不得你。”
曲今影:“阿思,不要管我。”
卫燕思也着急起来:“你听话。”
曲今影恍然失魂,默了一晌,眉角眼梢似微澜一般漾出了明丽的笑意,仿佛二月入chūn的雁京,繁花终开尽,雨后现霓虹。
“阿思……”
卫燕思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目光灼热。
曲今影双唇动了动,轻轻的念出两个字:“够了。”
她心爱的人,不远千里、星夜兼程的来寻她,更愿意为了她抛却万万臣民与辽阔江山。
对她来说,这就够了。
她眼底水光闪烁,眼皮一眨,泪珠落下脸颊,滴上耿忘书的手背。
奇异的触感令耿忘书有点恍神,他不由的垂眼去看,却见曲今影将脖子递向长镖,作势要自刎。
他猛地瞪大双眼,迅速将长镖拔开。
卫燕思的身体反应比耿忘书更快,已然越过楚河汉界,不管不顾的冲破了他们的防御。
这样的速度,她既熟悉又陌生,已经多年不曾有过了。
——是当alpha的感觉,只一下,便làngcháo般褪去。
同时,卫燕思也给了反贼们可乘之机,不等耿忘书下令,其余反贼已经从躲藏之处冲出来,把刀架在了她和曲今影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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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心想救你,哪里会想到……偷jī不成,倒失一把米。”
卫燕思和曲金颖终于稳稳当当的在一起了——被绳子捆住手脚,并肩坐在一破庙的枯井边。
曲今影侧眸,翻她一个白眼:“所以妾身是jī?”
卫燕思:同样都是女人,为什么曲今影可以这么不讲道理?
“朕着急嘛,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在朕眼前自刎吧。”
那画面光想想都害怕。
“您是皇帝,怎么可以为了妾身,罔顾自己的性命呢。”
卫燕思用肩头撞撞她:“朕问你,若是朕落入贼人之手,你会不会以身犯险来救朕?”
“自然是会的。”曲今影脱口而出,言罢又有些难为情,侧开一点身子,怕卫燕思瞧见她发热的脸。
“你能为了朕奋身不顾,朕就不能为你牺牲一回吗?”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你是皇帝。”
“你还是未来皇后呢!”
曲今影身形一顿,于惊愕中回头,一双清透的眼眸里映着卫燕思倔qiáng的神情。
“……万岁,休得胡言乱语。”
“金口御言。”
“万岁切莫再说了。”曲今影的脸彻底红成一颗熟透的苹果。
她本就脸皮薄,还没出阁呢,可禁不住这么一番露骨的话语。
卫燕思起先以为她在生气,见着她面皮上渐渐腾出红色,方才后知后觉。
这姑娘原来在害羞。
错过这村可没这店了,卫燕思忙凑近她,打算把她娇羞样儿看的仔细一些,最好刻在脑海里,老了以后,时不时拎出来回味。
曲今影识破她的坏心思,她刚一凑上去,曲今影便用额头撞了下她鼻子,疼得她呜嗷一声。
可怜她一双手被绑着,没法捂住揉一揉。
兴师问罪道:“你撞朕做什么?”
曲今影赠她一句风凉话:“疼死你个登徒子。”
哼,天天就会调.戏人,也不看看此刻的境地,还在贼窝里呢,不能收敛些吗?尽耍嘴皮子!
“你脸皮真厚,还……有脸笑。”
“朕看到你高兴呗,”卫燕思的脑袋枕进肩窝里,小懒猫似的蹭了蹭,“朕可想你了,吃不好睡不好,你想朕了吗?”
曲今影心头一软,再大的火气也被她这软绵绵的撒娇样给哄好了,面上倒还矜持:“没有。”
“骗人。”
“真没有。”
卫燕思将脑袋往下滑,耳朵顺势贴到她胸前:“你心跳快了,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