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卫燕思借题发挥,“母后,这怕是不妥,今日官家女眷聚集在此,若影儿不按章程走一遭,怕会引来闲话。”
太后没开口,算是默认。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曲今影全当命里有此一劫。
况且再挣扎反而显得心虚。
她的心又开始砰砰狂跳,跟随楼宫正进了配殿的耳房,房里头有女眷们留下的胭脂水粉的余香,久久不散,令她头昏脑涨。
在楼宫正的指示下,她绕到屏风后头脱掉外衫,拨开散在脑后的长发,露出光洁的脖颈:“请楼宫正看仔细些。”
楼宮正一打眼,皱了眉。
满院子的女眷都检查过了,只剩曲今影的嫌疑最大,可她脖子处的皮肤细腻,白晰中透出自然的红晕上,何谈咬痕。
这大大出乎楼宫正的预料。
似乎心有不甘,睁大眼睛,借着白灿灿的阳光重新审看,真的没有,且事发只有两天,不足已完全痊愈。
她退下去:“冒犯县主了。”
曲今影云淡风轻地放下头发,穿好衣裳:“楼公正不过听命行事,不必介怀。”
而后回了主殿。
路过前院时,易东坡和那几个挨打的小太监已经不见了。
楼宫正道:“许是万岁求情,被抬回养心殿了。”
残bào昏庸的bào君,会为太监求情?
曲今影不信。
行至主殿门口,楼宫正劳烦她在店外稍候片刻。
曲今影侧眸往里看,原来是太后与卫燕思正在叙话,拉着卫燕思坐进宝座,一点一点的往人脸上涂抹药膏。
这一幕,令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恍惚中听见卫燕思唤她,遂提起裙摆进去。
卫燕思胸有成竹地问:“如何啊?”
楼宫正照实说了。
卫燕思唰的站起身:“当真?”
“奴婢不敢欺瞒万岁。”
卫燕思不信,兀自抬手就要去撩曲今影的长发,就像那夜一样,指尖触及柔软的发丝时,对方惊呼了一声。
“万岁!”曲今影退开一步。
就连太后也出言指责:“皇儿,可不能还是儿时的那一套。”
长大成人了,到底男女有别。
今日若在众目睽睽之下有孟làng之举,明日就要把人娶进宫来的。
卫燕思不情不愿的收手:“是朕唐突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曲今影认定此地不宜久留。
“万岁不必介怀,妾身这便告退。”
太后却热情好客,挽留她留在慈宁宫小住几日。
“只怕家中琐事太多。”
太后对此有所了解:“你母亲去了,后宅全靠你主事,行吧。”
她一走,卫燕思决意跟着走,问一问她好好的咬痕怎么会两日便不见了?
宫道长街,红墙huáng瓦。
曲今影走在前头,卫燕思跟在后头。
“县主。”卫燕思唤她。
前者反而加快了脚步。
卫燕思:“清慧县主。”
前者继续抗旨不遵。
真是个磨人的小县主,卫燕思只好对她紧追不舍。
骄阳似火之下,宫道内上演了一场诡异的竞走马拉松。
你追我赶,我赶你追。
引得路过的人纷纷侧目。
小太监们放起了小跑:“万岁你慢着点,小心龙体。”
一路追到十八颗棵槐,这地方顾名思义栽有十八颗老槐树,枝繁叶茂,绿荫如盖,是宫内出了名的避暑胜地。
草木太多容易挡住视线,卫燕思在这里成功把人跟丢了。
她不信邪,绕着十八颗槐树左三圈右三圈,转悠了许久都没有找到人。
小太监们目的她这一迷惑行为,面面相觑。
“邪门了?”她嘀咕道。
又问小太监们:“这地方可有什么隐蔽的小径?”
小太监整齐划一地摇摇头,央求她快回养心殿,天气太热,万一中了暑热如何是好?
她充耳不闻,对找人一事不抛弃不放弃
这时chūn来找了过来。
他满头大汗,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焦急道:“万岁啊,可让奴才好找。首辅大人在养心殿等候您许久了,有要事与您商量。”
他是易东坡的gān儿子,约莫十六七岁,个子不高,两只乌溜溜的眼睛透着股机灵。
卫燕思猫着腰,眼皮也不抬一下,拨弄开一处半人高的花丛,盯着里头瞧。
“可有说是因为什么事?”
“好像……是豫州大旱。”
卫燕思的动作僵了一下,她对治国一窍不通,咋商量?
穿书这些日子,她连早朝都是做做样子,奏章更不用说,先送去文渊阁票拟,再送来养心殿由她誊抄一遍。
至始至终没有对国事给出过指导性建议。
这得多亏原主是个昏君,才让太上皇组建内阁辅佐。
“这事儿由文渊阁商量就行,不用问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