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几声枪响,夜空中格外刺耳,孙大棒子和豹子克拉捕猎心里都是一哆嗦,可结果却不一样,豹子嗷嗷叫着,脖子神经质地歪向一旁,看来是中弹了,休长的身躯向内侧扭曲着,不停地在地上成圈形跑动着,越跑圈越小,越跑圈越小,最后扑倒在地,大爪子在地上抠抓出几个土坑,看样子是死过去了。
孙大棒子寻声望去,几米外一棵大树后闪出一个高大身影,啊,是大个子,这可真是喜出往外,他抹了把脸,兴奋地叫嚷着,语调都变了。
盗猎分子大个子被远东豹子一扑,头朝下倒撞进陷阱,眼前金花乱飞,眩晕无比,顿时昏迷过去,等他醒过来时,四周已没了动静,他也是害怕极了,这荒山野岭的,没了同伙失去了向导,死在哪都不知道啊!
他也顾不上阱内的老虎了,掏出身上备用套索甩出坑来,缠绕在树根巨石之上,艰难地攀爬上来。
他小心地趴在坑边,猫头鹰般转着脑袋,大睁着眼睛扫视着四周,见没有险情,也没有歇息,径直又爬上了半山坡,刚好听到了孙大棒子凄厉的尖叫。
他连忙藏身在暗处,探查着四周情况,不仅便发现了远处的一人一豹。
待情绪稳定了,大个子拿出了手枪,悄悄向目标接近。
大个子是表哥贴身保镖,功夫了得,几次保护大表哥脱离险境,深得大表哥信任,这一点连孙大棒子这个亲表弟都比不上,孙大棒子平时都嫉妒得要命,一说话便酸溜溜的。
上回进山追杀远东豹西西的也有此人,不过那次却幸运得很,盗猎三人拿着大表哥不知从什么渠道弄来的仪器追踪到山谷之中,信号显示远东豹就在眼前,几个小心翼翼四处搜索,终于发现早已气绝身亡的西西(十一章详细讲述),孙大棒子、大个子等人大喜过望,忙将其装进提包,山下进发,不想正遇到寻踪而来的娟娟和小赵,便发生了十二章中的那幕,大个子暗中发出信号请示大表哥和八叔,
是否采取生硬措施,抢回远东豹尸体,当时情况对盗猎分子极为有利,大表哥原本要下令了,可是八叔却摇头禁止。大表哥对八叔奉若神明,虽然不明所已,却是不敢违背。才命令几个人迅速撤退。
此次行动,大表哥名义上是让孙大棒子带队,其实真正的实际领导是大个子。
手枪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这只手枪乃是大表哥亲手交给他的,留作应急时使用。
刚才,事出迅速,没来得及使用,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
大个子走上前来,扶起了孙大棒子,这事儿可是奇诡的很,大棒子的脚似乎是好了,他走了过来,怒气冲天,狠狠地踢了豹子几下。
大个子又重新给表哥发了信号,表哥指示情况紧急,武警已然出动,不要等待天明,连夜返回,指定地点已安排人接应!
两人连忙绑好豹子的四掌,中间穿上根木棍,合力抬着,施展出全身的功夫,开阔地迈开流星大步,沟壑处蹿蹦跳跃,急匆匆来到预设地点。那是一处废弃的碎石矿场,一辆皮卡早已在场东的空地等候,**上车后,一溜烟似地开跑了。
开车人车技很高,车子没有开灯却在崎岖不平的小山路上行驶如飞,F4方程式漂移一般让大棒子心提到嗓子眼外亦啧啧称奇,很快皮卡车绕开了山路口的检查站向山下驶去。
下山后道路平坦了许多,可皮卡却三转五绕、拐弯抹角起来,根本看不出来要驶向何处,大棒子和大个子也是疲劳已极,根本顾不上看道,两个人见危险期已然过去便仰卧在座位上张着嘴巴迷着眼睛,不一会儿已然鼾声如雷。
不知过了多久天蒙蒙似乎要亮了,车子在一处僻静的大门上悬挂着山猪配种养殖场的牌子院落门口降下了速度,那大黑铁门似乎是知道车子的到来,竟自动打开了。
小车一路畅通无阻,绕过了厂房后直接进了后院左角的几间不起眼的平房前停了下来,司机叫醒了两人,睡眼
惺忪的孙大棒子和大个子下了车在一个养殖员工的带领下来打着呵欠到了一间房屋内。
大表哥和八叔早已在屋内等候了,孙大棒子一见两人,眼泪便不控制了,哗哗地流趟着,小孩子一般。
大表哥拍了拍他的肩膀,哽咽道:“辛苦了兄弟!”,让人拿来药物,给两人简单地处理一下,八叔也颔首表示了同情。
大个子简单描述了事情的经过,这当口饭菜已经上来了。
孙大棒子和大个子如同多少天没吃东西一样,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不一会儿,便吃了个精光。
只是,席上没有酒,孙大棒子早已忍耐不住,看了看大表哥和八叔,正打算要酒。
大表哥说话了:“兄弟,说白了吧,你哥哥我买卖多个,但主要的来钱道还是盗猎珍惜野生动物,这几次行动花了不少钱,但可庆幸的是今天成功了,但如果要是进去了,十年八年也是出不来了!”
他停顿了一下,说道:“本应该喝酒庆贺一下,但有信来报,现在风紧,还是低调一些为好啊!”
八叔干咳了一声,沙哑着说道:“两位兄弟可能还不知道吧!你们刚走,保护中心的人就到了,带走了那头老虎,据说还有两人被抓,不过他们是我的人,我了解,口风很紧的!”
说到这儿,大表哥眼睛一瞪,“今天的事就此了截,明白?”
见这形势,大棒子也不敢要酒了,心里如同倒翻了各种调料,可真不是滋味。
残席撤去后,八叔带走了大个子,另有要事安排。
大表哥把大棒子叫到了一边,给了他个信封,让他和翠花先找个地方躲上些许日子,避避风头,孙大棒子点头应承。
他心里忽然想起一事儿,挠挠脑门对大表哥说道:“哥哥,我想看看那豹子最后一眼!”
表哥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领着大棒子向地下室走去。
几个兽医模样的
员工见两人到来,恭敬地打开了门让出道来。
一个人对大表哥耳语了两句,表哥眼睛一亮,兴冲冲地迈开了大步。
两人来到了地下室最内面的一个小屋内,借着通风孔微弱的光线,孙大棒子看到了躺在铁笼中的远东豹子。
豹子四肢绳索早已除去,腹部微弱地起伏着,像是一只加强版的大花猫在睡觉,看来它还没有死。
大棒子走到近前,迷眼观看着面前这头既凶悍又美丽的动物,那豹子似乎也知道有人来了,眼睛突然睁开,顿时两道电光利剑般刺向孙大棒子,孙大棒子不敢逼视,心道:你这个马上死翘翘的大猫,还敢捉再弄人?
转视它处,当他看到那豹子还带着白斑的圆耳朵时,心里又是一惊,他揉搓着眼皮,又仔细察看,啊!他只觉脑袋中轰的一声巨响,眼前阵阵发黑,上下牙齿咬得噶崩噶崩直响。
连大表哥让他出去的声音都没有听到,孙大棒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地下室的,心中一会明白一会糊涂,表哥只当他是进山时间长了没有休息好,加上斗虎斗豹子受了惊吓。便安排车把他直接送回山村中的老家。
翠花早在家中等候,一进屋,孙大棒子把信封塞入她怀中,一头栽在炕上便起不来了。开车送他的司机只说可能进山累坏了,睡一觉便好了,便返回了。
半夜时,孙大棒子全身突然忽冷忽热,又口吐白末,口中嗑巴着,说些恩将仇将的莫名话语。
翠花吓坏了,连夜找来村里的土大夫,大夫端详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可能是进山受到毒虫侵扰,得疟疾了?气候季节上也不对啊,山中毒虫没有达到繁盛之时啊;受惊吓了?一个大老爷们也不致如此啊?食物中毒?这个倒是可能,最后结论是,吃不对劲了,可能食物中毒了。
翠花召唤着李四芒顾车到了镇上医院,给大棒子灌肠洗胃。
在此期间,公安局的人也来了,要问他几个事儿
,但看到孙大棒子这个状态,也是没辙,翠花一问三不知,与她交流更是浪费时间,李四好言劝解了半晌,办公人员才悻悻然回去给领导答复去了。
孙大棒子这一病就是一个多月,饶是他自小身强体壮,又能吃能喝,但这翻折腾下来,也只落得了百十来斤。
数日以来他只觉精神渐旺,看来身体有所恢复。
这一天,翠花起早上街赶集卖山货去了,临走时给大棒子把饭菜做好后,在大锅里焖着,又烫了壶香甜的小烧酒。
大棒子心情甚好,吃完了饭便下得炕来想要去院子中晒太阳,穿鞋时正瞥见墙角处立着的铁火钎子,猫崽子的事又浮现出来,心中一阵疼痛,五脏六腑翻腾不止,便又倒在了炕上。
晚上翠花回家,他面色阴冷不问别的只是讨要钱财,说是要上远居藏区的表叔家串门散散心去了,你爱去不去,反正自己是一定要去。
翠花本来不同意,表叔家路途遥远,多年来只是年节时用电话联系问候一下,自己和大棒子都没去过,大棒子大病初癒,谁知道途中会有什么凶险,而且据说藏区个别地方还有暴动,万一把大棒子给卷进去可怎么办,还有家里那十几只羊怎么办,一天两天让乡亲帮忙照看行,时间长了也不行?大棒子说自己四十多岁人了也不是小孩好赖还能分不清?怎地做那蠢事。羊的事你个老娘们就放心好了,他已告知李四,和李四家的羊群混成一队,三羊也是赶二羊也是放,秋后算帐给他报酬,翠花见他去意已决,又怕他渐好的病再给气犯了,况且大表哥给的钱也着实不少,思虑再三便只得同意了。
第二天,孙大棒子整理好行囊,给读书的儿子打了个电话,嘱咐他一定要学好习,什么事情只能靠自己,父母都是普通山民,除了交书费其他的都指望不上,挂了电话后就头也不回地去了西藏了。
翠花无奈到了县城儿子读书的学校附近,找个份钟点工,不时地去学校照看着快要高考的儿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