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洁纤细如青葱一般的手轻轻的划过苏小小的脸颊，“越发红润水嫩了，真是神奇。”
苏小小，被柳洁的话说得，心里一紧。
“我......我我的头发是刚刚扎的，想重新扎的，你就来敲门了。”
她只能这样解释她的头发没有乱，还维持着昨天晚上的发型的事。
至于她的肌肤......她低头去看自己的手，脚，似乎还真的是比之前要好了很多，细腻柔滑，仿佛是初生婴儿的皮肤。
她了然，想来是昨天晚上，她在那河里洗澡的缘故。
原来，那些水，不但能够治愈伤口，还能滋养人的容颜，能让一个人都焕然一新。
她恍然想到，在过去，李美花一家总让她干活，她每天在太阳底下晒太阳，把自己晒得快要成为黑炭了，而今，她已经和过去有了很多的不同。
“这张床很舒服，我睡的很好。”
睡觉能让一个人的气色好，也算是一个解释。
柳洁也并没有多想，拿了一把钥匙给她，说：“小小，既然你现在是我的干女儿，以后你想来这里住，随时都可以来，这个钥匙你拿着，免得我有时候出去不在家，你没法进屋。”
苏小小垂眸去看柳洁递来的一串钥匙，一共有三把钥匙，想来最大的金色钥匙，是大门的，而其他两个，一个是上二楼的那扇门的钥匙，最后一把，定然是她房间的。
她的猜测也没有错，柳洁也是的确如她所猜测的那般告诉她的。
“以后，你就把这里当成你自己的家。”
苏小小没有拒绝，接了钥匙，拽在手心。
“谢谢你，妈。”
她的眼眶里氤氲着一层淡淡的水雾，抿着唇轻轻笑。
“谢什么？赶快去刷牙洗脸吧，牙刷牙膏，都在卫生间，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等会儿换了衣服，我们出去外面吃。”
苏小小点头，随即去卫生间，刷牙洗脸。
牙刷和毛巾，都是崭新的，口杯也是崭新的。
感受着柳洁对她的好，她就越是无法理解李美花他们对她的残酷无情。
她彻夜未归，也不知道李美花在那闹成了什么样子。
刷了牙，洗了脸，她回房去换衣服。
柳洁却在她的房里等着她，见她来了，她把她拉到了粉色的大衣橱前，拉开衣橱的推拉门，只看见里面挂着各种款式，各种颜色的衣服。
所有的衣服，都是苏小小这个年龄穿的，也是苏小小的身材的尺寸。
“喜欢哪一件，自己挑了就换上，这里的衣服，都是你的。”
苏小小睁大了双眼，看着琳琅满目的衣服，双手捂住了她的嘴，问：“怎么就会有这么多的衣服？这些......”
“这些衣服都是给你的。”
柳洁打断她，替她补充完整了后面一句话。
“可是......”
苏小小有些受宠若惊，也有些不安。
“既然你是我女儿，我当然要给你准备所有的吃穿用度不是？不然我怎么能当你妈妈呢？”
苏小小哑然，不舍得拒绝柳洁对她的好。
“可为什么会有我这个年龄的衣服？”
这是她所不理解的，就算是柳洁再怎么样的加班加点，一天时间也做不出那么多衣服。
除非，她早就准备好了，时不时的做一些衣服出来放在这个衣橱里。
柳洁眸子，因为她的这个问题，暗淡了许多。
她苦涩的笑了笑，终究没有隐瞒的说：“小小，实不相瞒，其实......我有过一个女儿，如果我没有记错，她和你一样大了，我每年都会给她做很多的衣服，只可惜，我从来都没有机会把我亲自做的衣服给她穿上。”
柳洁抿着唇，用尽全力才没有让她眼里的泪水滑落。
苏小小闻言，一时也有些不是滋味。
“那你女儿......她在哪？为什么没有和你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她一出生，就离开我了，现在在哪座城市，过着怎样的生活，有没有人疼爱她，吃不吃得饱，穿不穿的暖，我都不知道。”
柳洁自嘲的笑，“小小，你说我是不是一个很不称职的母亲？”
苏小小摇头，“不，你是天底下最好的母亲，如果你女儿在你身边，一定会是最幸福的女孩。”
她不知道柳洁过去经历过什么，才和自己的骨肉分离，但是她想，柳洁一定也有她的苦衷，才不得已这样。
她也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柳洁总是无条件的对她好，不计较金钱，也不计较她为她付出多少。
想来，她是把她当成了她素未谋面的女儿。
她甚至渴望，柳洁就是她的亲生母亲，这样她不用再在人海茫茫里找她的生父母，就算没有父亲，有柳洁这样的母亲，也很好的。
只是，她不知道她们到底是不是母女。
如果不是，她也希望，柳洁能有一天可以找到她的女儿。
“妈，你一定能够见到你的女儿的，等到那一天，她一定会明白你的。”
她轻声安慰，“在她没有回到你身边之前，就让我代替她来孝顺你吧。”
柳洁动作优雅的擦去了眼角的泪水，搂着她点头。
“希望有生之年，我还能见她一面。”
她说着从衣橱里拿出了一件粉色绣蝴蝶的连衣裙出来，“不如就穿这条裙子吧，女孩子，总是要多穿粉色的，才显得朝气蓬勃，活泼灵动。”
苏小小接过了她挑选的衣服，她发现上面的蝴蝶，一针一线，都是绣的精巧别致。
上面的每一针，每一线，想来都是柳洁对她的亲生女儿的爱和牵挂。
把裙子换好了之后，她站在落地镜前的自己，俨然是一个美丽的公主。
就像是程悦一般，她觉得自己此时就是一个被爱围绕的公主。
换好衣服，她跟着柳洁一起，去外面吃早餐。
走在清晨的街道上，街道两边，有袅袅的炊烟飘着，有早餐店的门口，总是是不是飘出淡淡雾气。
挑水的哐当声，问好的欢笑声，自行车发出的叮铃叮铃声......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柳洁牵着苏小小，时不时总有人和她打招呼。
“柳洁啊，你身边的小女孩是谁呢？莫非是你女儿？”
有好奇的妇人，笑盈盈的问她。
走过一条街，问她这个问题的，不下十个。
每当有人这样问，柳洁总会把苏小小的手握得更紧。
“是啊，她是我女儿，她叫小小，以后你们可要多多照顾她，不能欺负了她。”
苏小小则是少不得要跟那些人打招呼，问好。
却也有看不惯柳洁的妇人，看见她都是撇嘴白眼。
也有一些男人，盯着柳洁看，直到自家娘们呵斥，才会依依不舍的移开眼。
最后，那妇人会对柳洁冷嘲热讽，指桑骂槐一番。
柳洁只是一笑而过，仿佛没有听见。
走了一阵路，她们到了一家早茶馆，点了一份砂锅粥，一份包子，两个鸡蛋，还有两杯牛奶。
“妈，街上的那些老婆婆，和你关系真好。”
她发现了，一些较老的婆婆，都是喜欢柳洁的。
而那些稍微年轻一些的妇人，则是和她很敌对。
想来，是嫉妒柳洁的貌美，嫉妒她总是把自己活的那么精致。
偏偏，她的衣食无忧，还是她靠自己的双手赚来的，而不是许多人自以为肤浅的是靠男人。
一个集美貌和智慧于一身，偏偏还有钱的女人，总是同为女人的嫉妒对象。
“还有些大婶好像是对你很有敌意，她们会不会找你麻烦？”
柳洁只不以为意的笑笑，“我们都不是什么十全十美的人，不是吗？不可能做到让所有人都喜欢，所以没必要去在意别人的眼光，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都随他们去吧，我们做好自己就行了。”
她给她盛了一碗粥，“多吃点，吃胖一些，小女孩，还是要胖嘟嘟的好看。”
“我觉得像你一样身材苗条才好看，胖胖的，肉嘟嘟的，穿衣服都不好穿。”
苏小小羞涩的说。
柳洁不禁觉得好笑，说：“果然是个小女孩，现在知道爱美了。”
苏小小娇俏一笑，随即喝了一口粥，白粥温热软烂香甜，可以吃出，是经过了长时间的熬制的。
“这个粥真是好喝。”
“好喝就多喝一些，如果不够，我们还可以再叫。”
柳洁温柔浅笑着说，苏小小听了却是面色一红。
“不用再点，这些够了。”
“柳小姐今天怎么有雅兴，来了这里用餐？”
苏小小的话音刚落，只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她寻声看去，看见了此时离她们不过两步之遥中年男人，他已然快要奔四，胖的流油，下巴都是赘肉。
他谄笑着望着柳洁，一双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色眯眯的眼神，让人觉得作呕。
“难得柳小姐光顾小店，你今天的这个单，免了，当是我请你的。”
柳洁轻笑，刚要拒绝，却听一道尖锐粗暴的骂声传来。
“你个死鬼，一大早的起来发什么骚？”
一个身材高大，比男人还胖了一倍有余的中年女人突然出现。
她一上来，就揪住了中年男人的右耳朵。
她嫉恨的扫了柳洁一眼，说：“早早的在这里发骚，到处的勾，你还要不要脸了？”
苏小小和柳洁都不笨，那胖女人虽然是在对这中年胖男人叫骂，可她们都听出来了，她这是指桑骂槐，在骂柳洁。
胖男人在那求饶叫疼，可胖女人，根本不理会他怎样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