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雨是醉醺醺的被‘兰’扶进新房的。一进门就自觉乖乖的坐在了鸣白月身边的位置上。
“公主殿下,属下过去时慕……驸马,就已经醉成这样了。”
“哦?”
鸣白月顶着盖头,目不转睛的在一片红色下,慢条斯理的把指头点在自个儿的膝盖上。
“本宫知道了。”
“本宫一向以为,各位官员跟我皇族之间自有隔阂,难以亲近。但没想到,今日的外间来的客人却是热情的感人。”
“礼尚往来,本宫初次嫁人也不该失了礼仪不是?”
“兰,待会儿瞅着散场了,切记把本宫带来的酒给今日在场的每位大人都送一瓶。”
“是,公主。”
白白给人送酒,这种事儿一看就不是公主殿下会干出来的,‘兰’想不通,也只愿听命。
“满朝文武,当然了,父皇最常夸奖文臣谏言,明理晰路,总能令他自省道理。”
“就单赐酒给各位文臣,毕竟,大家都幸苦了。”
辛苦……?
“文臣力弱,只是带酒回府也该是费劲儿的事。不若叫那些外面的大人们都喝光了,再回府吧”
“是,属下明白。”
就知道公主殿下舍得自己的酒,就绝对不会是什么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这要论“坑人”的好手段,贵妃娘娘还会有所顾忌,公主殿下则完全放飞自我。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有谁会不识好歹,狠心拒绝公主殿下一个小小女子的“好心好意”呢?
不过这些个文臣最近在朝廷上作风是有些猖狂。
侯府就算了,以前慕清雨这人在慕府也没什么地位。可是公主今日出嫁,慕清雨往后就担着个驸马爷的名号。
就这样还敢不给公主殿下面子,一帮不知进退的新晋官员还有思想顽固的老朽,确实该给一点教训,也好时刻清醒清醒,免得昏头。
梅和兰领命退了出去,其他人也被鸣白月一应打发了出去。
喜房里顿时就只剩下鸣白月、伺候嬷嬷、还有一个“醉鬼”了。
据说,对凡人来说,人生有四喜:
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鸣白月在做人的时候一心修炼,不落人后。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去体会普通凡世做人的快乐。
这一遭魂消身陨,反倒让她有了这样片刻喘息的机会。
只是……
公主的陪嫁嬷嬷还是头回见到新郎官儿盖头没掀,连跟新娘子的合卺酒都没喝,就醉醺醺倒头就睡的样子。
这傻子分明就是根本没有将公主殿下和贵妃娘娘放在眼里!
老嬷嬷为公主殿下抱不平,心头怒火起,看起来扬手就想一巴掌扇醒新郎官儿。
“嬷嬷,本宫不管你要做什么。”
“但在做之前,奉劝你最好先想想。以你的身份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依着床栏,红盖头下的公主冷声提醒。
跟一个凡人成婚,不管鸣白月一开始有何考量。按照世间的礼仪,三拜一过,慕清雨都已经是鸣白月这一世界的夫君。
更何况她看着的人,再怎么不济,岂容旁人放肆?
“嬷嬷你是我母妃身边的老人,本宫理当敬重。”
“只是本宫既然嫁给了他,他就是本宫的驸马。母妃巡礼,在这一方面最是看重,所以,你们也跟理应对他如对我一样,不分先后。”
鸣白月本不是个喜欢前呼后拥的人,但奈何鸣无忧这位真正的公主喜欢。
再加上贵妃华晏,爱女如命,亲女出家,如果身边不带个可心的人,自然是要万般不放心的。
“是,奴婢知错。”
“嬷嬷做事稳重,本宫相信自然是不会有下一次。”鸣白月稍加敲打就松口了。
她既然一开始就决心想让慕清雨背靠皇族这棵大树乘凉。以后也能少受人欺负,就少不得从身边的人算起,有一个算一个,直到有一天再没有一个人敢轻视他为止
。
“好了,今日琐事,从早忙到晚,嬷嬷费心了,新房这里暂时就不用你来守着。带着外面的侍女们去厨房吃点东西吧。”
“……是,公主殿下。”
处事果决、行事利落,而今的公主殿下真的就如娘娘所说,已经可以独当一面。既如此,嬷嬷应命退出了门去。
这一退,一夜新门至天亮。
昨晚喝醉酒的慕清雨从床上醒来,刚一睁眼,满目艳丽的红色。
“醒了?”
慕清雨还懵懂模糊着眼,等他把视线移到声源处。
红衣盖头的女子,挺直着脊梁,侧身细弱的腰身,她就静静地坐在床边,距离他不过半尺的地方。
“既然醒了,就烦把这盖头揭了吧。”
“本宫这一夜也等的,实在没有什么耐心了。”
寡淡的声音,听来就让人觉得对方是毫不留情。
“白…白?”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就是这样唤她的?
慕清雨抬眼看着这个昨日与他成亲的陌生人,无意间时,眼底湮没揉碎的没落星辰。
所以,她就是这个国家名落千丈的废物公主?
“是本宫。”
“看够了的话,就别磨蹭,先把本宫的盖头取了。”
掀盖头?
不管怎么样,慕清雨可没有跟一个无关紧要的俗世中人成亲的打算。
哐当——
鸣白月眼瞅着慕清雨从床上麻溜下来,当着他的面,一溜烟儿的“跑”出了门。
新婚夜刚过,新郎官第二天就跑了?!
无忧公主不可避免的又成了明辉国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新婚夜还没过完呢,傻子新郎官就被吓跑了。那咱这位公主殿下究竟有多丑,可想而知。”
“连傻子都嫌弃?”
“咦~,咱这位公主殿下该不会是比那母夜叉还要恐怖吧?”
“母夜叉?”
“你确定公主殿下能跟那母夜叉比?”
圣京城的茶馆里一大清早就热闹得很。
闲来无事,世家公子总会有喜欢一大堆人凑在一块儿谈天说地的人,每当这个时候周遭看笑话听八卦的人就更喧扰非凡。
“一个母夜叉最起码还有身段儿能看得过去。”跑堂小哥听见那锦衣华服贵公子面露嫌恶地说了这么一句。
可是鸣无忧这个公主一丑遮三美。就算她那身段也不错,可是朱玉在前,只要是长了眼睛的,人人都知道,鸣无忧长了一张丑脸,又会有谁还有心思会在意她的身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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