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家主。”
乐正秦转过身来,摆了摆手道:“不用多礼。芳师妹遣你来,可有何事?”
“回家主,师父让颍儿来是将天神剑交予家主,还有禀告羽华一事的处理结果。”
“天神剑送回天机阁即可,芳师妹却让你送来予我,可是有何用意?”
“回家主,先前因乐正羽华脾性顽劣,恐天神剑有失,将其暂时存放于天机阁。日前他无故失踪,方才归来,看到原应在天机阁的天神剑,众人议论他乃盗剑出逃。没想到他下跪认了出城未归之错,便未承认盗剑出逃之说,只道是天神剑自己寻主而去。
见他自愿将天神剑上交,又基于对天机阁守阁弟子的信任,师父以为盗剑之事乃是无稽之谈。于是师父将天神剑收回,罚他于悔过殿向先祖忏悔,三年不得出殿、不得学法。考虑到乐正羽华所说剑寻主之事,只怕将它再交给天机阁,已是不合适。所以师父遣颍儿前来,一是禀告乐正羽华处理的结果,二是将天神剑交予家主,由家主处置。”
大师兄乐正宏俊过去将乐正颍手中的天神剑接了过来,重新站回乐正秦的身边。
“芳师妹现在何处?”
乐正秦别在身后的手不由得捏紧拳头。
“师父现在应是在追远阁,为自己处罚乐正羽华之事,向先祖告罪并祈求先祖保佑我乐正。”
乐正秦一听松开手并示意她可以退下了。
“去照顾她吧。”
“是,颍儿告退。”
乐正颍一退出去,乐正秦就盯着天神剑犯愁起来,心下是又气又无奈。
“师父为何发愁?”
“你芳姑姑何止是处罚了他,还答应他,若是这天神剑再次回到他手中,便要承认他是剑主人,乐正其他人不得再对他持天神剑有异议。”
“赎徒儿直言,这天神剑本就他带来的,理应属于他。”
“天神剑乃是上古的神器,它是属于天下人的剑。正因为如此,本就没有接受他血统的诸多子弟,对于他持有天神剑存在怀疑。一个资质中下,血统不明的野小子,抱着天神剑拔不出又用不了,说是主人实在难以令人信服,所以你芳姑姑是想用这个法子让其他人信服。而这天神剑已经从天机阁遗失一次,让从未失窃过的天机阁蒙羞,守阁弟子必定已经对他有了芥蒂。若是第二次还发生在天机阁,你觉得会是什么结果?”
“守阁弟子会生气?”
“不仅会生气,还有可能对他产生敌意。所以这第二次绝不能置于天机阁,她便将它交给了我。若是在我手中没了,就证明不是守阁弟子无能,而是剑自己寻主人去了,那谁也拦不住,哪怕是家主。”
“我想芳姑姑只是想把剑交给您处理而已,您还是可以将它置于天机阁内。”
学习道法的悟性,确是乐正宏俊胜乐正颖,但在待人处事这一方面,就大大的不如了。也不是乐正秦没教过他,是他太过实心眼根本教不会。
“宏俊啊,你知道你芳姑姑为什么去了追远阁吗?”
“宏俊不知。”
“在处置羽华的事上她先斩后奏,对于天神剑又私自做出这种决定,她是怕我生气找她,躲追远阁去了。等她从追远阁出来,我再提这事就是我的不是了。前有你博师伯,后有你芳姑姑,罢了,你把剑好生收起来。”
“是师父。”
“佐思是师兄唯一的弟子,看来师妹你是铁了心认那小子了。”
乐正秦捏着眉心轻轻揉着,面对乐正芳他是真的没有办法。
宏俊找了个木盒,将天神剑认真擦拭一遍,才将它放入。看着天神剑,每一个地方都美得让他忍不住想摸,甚至想一把抓起、拔出,再耍它两招,最后他还是忍住,将盒子快速合上。
“说起来,这把剑到底是不是天神剑还没有一个定论。”乐正宏俊虽这么说,可心里觉着它便是天神剑无疑,他抚着盒子盖想着:“上古神器,唯一能与天魔剑抗衡的神器,是帮助赢了神魔之战的圣剑。不知道,剑鞘里的它是何模样?”
宏俊不由得想起羽华的模样来,他跟在乐正阳炎身边,脸上没有一个表情,抱着天神剑,一步步的踏进蓟门关、踏进这乐正大院。那场面是第一次,也是现如今唯一一次激荡起他心中的涟漪,他想走出去看看的想法油然而生。
偶尔能够听到乐正秦说起乐正阳炎,他放荡不羁实在不像乐正秦喜欢的性子,还时常闯祸、惹事,可只要一提到他,乐正秦又思念非常。那一天,他差点激动得过去抱着他,怪他怎么失踪如此之久方才归来,还杳无音讯让人挂念,又恨不得高兴的说一句:“回来就好”。可他终究忍住了,是身份使然,亦是陌生使然。
那时的乐正阳炎,他的眼神中透露着沧桑,也写满了故事,自己师父想问而问不出口的话,自己想听而听不到的话,或许都与这把剑相关。
宏俊将木盒放到台上,加了守护阵法,又看了两眼方才转身离开,殊不知盒子里的天神剑在他放下时发出了异光。
“羽华说要找个适当的时机回去。”青果托了下盒子盖,被结界给弹了回来,揉着麻麻的手指,心想:“看来我得在这待上一段时间了。”
她打了个呵欠,躺在剑上睡着了,身影也在慢慢的没入剑中,最后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