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姜默回到家。
顿时就闻道一股浓密的中药味从厨房里传了出来。
不用看他就知道。
是他的妻子林息正在替他熬药。
听到开门声，林息从厨房走出来。
手里端着一个瓷碗，碗里是棕色的浓稠的药汤。
正冒着丝丝白气。
“老公你回来了啊，这是我今天下午去买的药，对你的病情有帮助，你快趁热喝了吧。”
说着将药碗递到姜默身前。
看着眼前的佳人，姜默神情有些复杂。
她是毕城林家大小姐，身娇体贵，有毕城第一美女之称，因缘巧合下，却嫁给了他这个废人。
五年前他曾救过林息一命，林息记住了这份情。
三年前他落难道到毕城，奄奄一息，林息收留了他，刚好林家要将林息嫁给谭家三少爷，与谭家联姻，林息就找上了他。
林息的目的很单纯，就是想姜默帮助她，让她摆脱谭小龙的纠缠。
当时的姜默生无可恋，非常颓废，在林息恳求的眼光下，他同意娶林息，成了林息的老公。
两人结婚后遭到林家老小的一至反对，但林息非常强势，更不顾父母的强烈反对，带着姜默在外面租房子住。
但姜默知道自己已经是个废人，已经配不上林息，所以，结婚三年，他并与未与林息同床。
因为他的颓废，婚后林家根本瞧不起他，一直把他当废物。
林家老老少少，没有不嘲笑奚落他的。
婚后三年，林息任劳任怨，温柔端庄，蕙质兰心，悉心照料他，早就让姜默冰冷的心，有了丝丝温暖。
但越是这样，姜默心里就非常愧疚。
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个废人，配不上林息。
他多次暗示要与林息离婚，可林息就是不同意。
可这一次，姜默必须要与林息离婚了。
因为他身负血海深仇，肩上背负着十万阴魂的冤屈，他要还那十万阴魂一个清白，要替他们报仇，未来不知道有多凶险。
甚至，他连自己能不能活下来都不知道。
接下来他要做的事处处充满危险，他不能让林息跟他一起承担这些危险。
更不愿意林息将她大好的青春浪费在他这个废物的身上。
“喝什么喝，给我滚！给你说过多少次了，我这个病治不好的，你为什么就是不听，非要一直在我身上浪费青春？”
姜默一把将林息手里的药碗打掉，砰得一声，药碗打成碎片，药汤撒了一地。
他黑着脸，眼中满是愤怒。
望着地上熬了两个小时撒了一地的药汤，林息眼神呆滞，眼眶泛红，眼泪不争气的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却说不出一句话。
她默默的蹲下身子，娇弱的细手，慢慢的捡着药碗碎片。
看着林息委屈的样子，姜默心脏狠狠一抽，有些不忍。
但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硬着心肠道：“你不要以为你这个样子我就会同情你，我根本就不爱你，当初与你结婚，也只是抱着给你当挡箭牌的心思而已，你的人情我已经还完，今天无论如何必须把婚离了。”
闻言，林息睫毛微微颤动，很是心疼。
曾经的帝师，曾经风光无限，权势滔天的大人物，如今却沦落成现在这个样子，她真的很心疼姜默。
她并不怪姜默，因为她知道，现在的姜默，内心肯定是崩溃的，是脆弱的，是烦躁和绝望的。
是需要人安慰和融化的。
从姜默无数次的噩梦中，她知道了姜默的身份。
她知道姜默越是这样对待她，对她恶语相向，姜默的心里就是在乎她的。
仅仅这一点就已经够了。
“不管你爱不爱我，在你身体完全恢复之前，我是不可能和你离婚的。”
话毕，林息默默转身走进厨房。
姜默无语，看着林息的背影，叹了口气：“你不要傻了好不好？你是知道的，我的身体根本好不了，我现在就是个废物，废物啊！你为什么非要在我身上浪费青春？
你明明可以找个好人家，找一个真心爱你的男人嫁给他，为什么偏偏要和我挤在这个狭窄的小租屋里？值得吗？”
“值得！”
林息没回头，语气坚定：“五年前要不是你救了我，早就没有现在的我，从那时候起我就认定了你，此生非你不嫁，此生也只会爱你一人，不管怎么样，不管你爱不爱我，能陪在你身边，我就是最幸福的女人。”
姜默眉毛微微蹙起，道：“我那时候救你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而且，三年前你也救过我一次，这三年你也早都还了那份恩情，我们俩早就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
林息身子微微颤抖，双手紧紧握起，手里的碎片，割破了手指，鲜血流出。
她将手指含进嘴里，药汁的苦味抵不上她心里苦痛的万分之一。
几滴热泪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看着林息手指被割破，姜默心头微微一紧，不关心那是假的。
但他只是犹豫了一下，便无情的说道：“你走吧，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了。”
林息转身，梨花带雨，努力的挤出一抹笑容，坚定道：“你死心吧，就算你把我的心伤成碎片，比碗还要碎，我也绝不会离开。
我林息只认一个死理，认定的男人就绝不会放弃。
你如果觉得这样故意伤害我有意思，那你继续，我受着。”
“你......”
姜默气得不行，更是忍不住咳嗽起来，他急忙拿着纸巾捂住嘴，不用看也知道纸巾一片殷红。
林息见状心里一痛，急忙跑过来给姜默轻轻拍着背，眼中满是心疼。
姜默将纸巾揉成一团，很想对林息说几句狠话。
但话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就算他心是铁巴做的，此时此刻，他再也说不出伤害林息的话语。
“你好好休息，我在去熬一碗。”
林息温柔的说着，转身走进厨房。
姜默的心，终究不是铁做的，下意识开口：“你手指被割破了，用创可贴贴一下，免得伤口感染。”
林息身体一顿，没有开口，没有转身。
但心里，却浮起一丝暖意。
正在这时，房门响起，两个不速之客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