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缨听完教练的安排,撅起小嘴不高兴了。
她偷偷找到唐槐,扭捏、讨好、小心地问:“教练,咱不是说好了的,让我和逸哥搭档参加混合团体的比赛吗?怎么最后机会还是给了范清婉?”
唐槐乜斜着看她:“谁和你说好了的?我当时说的是看你表现待定。”
武缨急切起来,特地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比划:“啊对啊,我表现得还不够好吗?我拿了一枚金牌啊,世界杯分站赛的金牌!这还不能证明我在混合团体比赛中的实力和能力?”
唐槐没想到她准备得还挺充分,当下挠了挠头:“是,你是拿了混合团体的金牌,可是这金牌是有水分的,当时出发门故障,你节省了体力保持了更好的状态。我们北京冬奥会可不会有这种便利了。”
武缨胸膛起伏,脸色涨红:“你还是不信任我呗?你说话不算数!”
她拿着金牌的手微微颤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了。
“哎哎,你别这样,都是大姑娘了,你讲讲道理好不好?”
“好,那就讲道理,我哪里比不上范清婉?可可托海的技能大比拼她赢过全队第一吗?世界杯的比赛,她参加过混合团体项目吗?她拿过混合团体的金牌吗?”
“这……”
唐槐郁闷了,这姑娘也太会偷换概念了。
她说的这些理由都只对自己有利,可平时队内训练、国际比赛的女子组个人比赛数据,她明明就是不如范清婉啊!
他这样回应,武缨又不乐意了:“那都是陈年老黄历了,人家已经进步了啊!”
“陈年?11底的测试赛就算是老黄历了?”
“对啊,2021年11月份的比赛,去年的事情了,如今都2022年了!”
两个人纠缠起来没完没了,唐槐唯一可以欣慰的,是武缨的性格还好,有那这个不达目的绝不服输放弃的拼劲儿,要是换成范清婉只会噘嘴生气的闷葫芦,恐怕就不好办了。
他决定再哄一哄这个姑娘:“这样吧,我们下午把大家叫到一起,重新分一下组,这次咱们听一听大家的意见。”
“好啊!”
武缨脸上突然明媚灿烂起来,她觉得自己在队内的人缘好,无论是乌力罕还是张志旺,应该都会投她一票的,还有高熵,那个臭小子应该巴不得不和自己搭档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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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唐槐下午开会说起这个事情,根本就不是征求大家的意见,而是提着一个小箱子过来:“关于男女分组的情况啊,有些同志感觉我这样分太主观,我仔细想了想也确实是这样,在大家都是同等实力的情况下,应该考虑各方面的因素……”
他说到这里,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脸上,然后贱兮兮地拿起箱子:“不如我们抓阄吧,让老天爷来决定怎么分组。”
武缨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中午可是专门找人拉票的,忙活了半天全都是白费功夫啊。
唐槐故意看着她:“怎么?不想重新分组?舍不得高熵对吧?那就算了……”
武缨一咬牙:“别!抓阄就抓阄,至少还有一半的机会呢!”
事到如今她也不藏着掖着了,公开表达了她想和李长逸搭档比赛的想法。
范清婉看着她,一双美目中暗含不悦。
谁都知道李长逸比高熵快一点,和李长逸搭档很可能意味着拿到金牌,就算拿不到金牌也大概率拿到一枚奖牌。
但是高熵就不一定了,至少和他搭档,还要面临着与李长逸竞争呢。
范清婉本来就是倔强不服输的性格,这种事情上怎么肯让步?
唐槐也看出她不乐意,于是马上公布了分组原则:“按照强强联合的原则,乌力罕和张志旺就发扬风格,不参与混合团体项目了。具体的分组就在武缨、范清婉和李长逸、高熵的搭配上了。”
乌力罕和张志旺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和斤两,强行去参加混合团体反而会让中国队损失一个机会,所以两人均没意见。
唐槐确认各方认可后,才慢慢掏出了两个乒乓球,他打算分别写上a和b两个字母。
其中李长逸代表a,高熵代表b,武缨和范清婉先后抽出乒乓球,谁拿到对应的字母,谁就和谁一组。
很简答的抓阄方式,武缨却怀疑有诈,先抢了乒乓球过来研究一下,确实是普普通通的两个球,而且形状模样和触感是一模一样,才放下心来。
唐槐掏出以记号笔递给武缨:“来来来,字母也是你们自己写。你先写吧,另一个让范清婉自己写。”
“好!那我就写a!我自己写自己抽,一定能和逸哥成为搭档!”
她大笔一挥,鬼画符一样写上字母,唐槐递过箱子,让她亲手丢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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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这是个三合板拼凑起来的暗箱,最上面挖了个窟窿,只能伸进一只手去。
待武缨把球放进箱子里,唐槐才转过身,让范清婉把另一个球写上字母b,放进箱子里。
然后他开始拿着箱子一阵摇晃:“好了,整个过程公开透明,你们谁抽到哪个球就算天意了啊,抽完了可不能反悔耍赖,来吧,谁先抽?”
这种决定自己命运的时刻,越是抱着巨大期望的人,心理负担越大,行动也越犹豫。
就在武缨伸长了脖子搓着手指头准备抓阄的时候,范清婉先动了。她干净利落地抢先把手伸进箱子里。
“哎呀,我先……”
箱子口很小,武缨虽然想争,但是晚了一步就没办法了。
范清婉也没停顿,面无表情地随随便便就拿了个乒乓球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小小的乒乓球上,结果赫然是武缨刚才鬼画符一般写下的字母“a”。
“啊,完了……”
武缨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表情落寞郁郁寡欢。
唐槐晃了晃箱子凑过来:“哎,你还抽不抽?”
武缨没好气地推开:“抽你个头啊,就俩球!”
她盯着桌上那个乒乓球,上面的字母是她亲笔写的,错不了,看样子真是老天爷让自己无缘与李长逸同时登上奥运赛场啊。
其实她哪里知道,球没问题,抓阄流程也没问题,是唐槐手里的箱子动了手脚啊。
那箱子里面有个隔板,底座上有个拨片开关。
武缨放球的时候隔板在左侧,范清婉放球时隔板滑到右侧,这样两个球中间始终被隔板挡着,无论唐槐怎么晃动,都没有混在一起。
而唐槐事先和范清婉打过招呼,让她务必抢先动手去抓球,唐槐配合地拨动底座的开关,就能让范清婉把对应李长逸的球抓出来,那剩下的一个球也确实没必要抓了。
就算武缨想抓,为了避免箱子的隔板机关被戳穿,唐槐也会直接把箱子倒过来,只要把球弄出来,一般人谁会想着去检查箱子有没有问题呢?
他之所以这么煞费苦心,其实还是为了维持队内的稳定关系,避免坏情绪干扰武缨的备战心态。
毕竟为了冬奥会上“飘、升、奏”的目标,他必须得拿出最稳妥的夺金组合出来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