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郑导。”
“我没事儿,就是小感冒……”
京城,庄呈咸鱼似得躺在床上,跟郑军讲着电话。
小丫头坐在矮小的马扎上,身前放着一个塑料盆。
此时的小丫头早已没了往日的那股仙气,纤细圆润的两条腿叉开,挽着袖子,不停搓洗着盆子里的脏衣服。
伴随着节奏的搓洗声,小丫头听到庄呈的话之后,还不忘抬起头飞给对方一个白眼。
装样儿。
“不用,明天就能……咳咳。”话说得还是有些多了,庄呈忍不住捂着嘴咳嗦两声。
电话里,郑军连忙开口道:“行了,组里不差这两天,你先养病,等彻底痊愈以后,再考虑拍戏的事儿。”
他现在是真怕了。
自从建组以来,他郑军就没过几天的安生日子。
先是几人的感情大戏,好不容易熬到其中一方退场之后,自己的宝贝男主竟然又在拍摄之中直接晕厥……
当时他那被酒色掏空的心脏差点没窜出来。
要不是司机小刘报平安的电话来得比较及时,保不齐他就心脏病发随着庄呈一块去了。
可最让人惊咦的是,就算这样,组里的拍摄进度却没有被延后。
甚至拍着拍着他发现,进度竟然还超出原定计划了。
这特么上哪说理去。
感受着郑军言语中的诚意,庄呈迟疑了片刻,才点了点头,道:“那行,我先休息两天,如果没问题的话,就等下周一再回去。”
丫头听卧室里没了动静,这才探出头笑道:“郑导不让你去?”
“嗯。”
庄呈点了点头,双手抱在脑后,像极了一条已经腌入味的咸鱼。
“那就在家歇几天呗,大冷天的,老想着出去干嘛。”
丫头奋力搓洗着手里的衣服,言语中透着浓浓的羡慕。
她还得去上学。
现在刚大一,表演课还是必须得上的。
“忙点好,人一闲下来,就提不起精神。”看着头顶老旧的天花板,庄呈眼神逐渐失去了焦点。
他原来不这样。
曾经的庄呈,还是那个能收着一个小破饭馆躺一天的主。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突然变得勤奋了。
也许……这就是习惯吧。
经过一年多的养成之后,庄呈已经习惯了每天在剧组中醒来的日子。
突然闲下来,却变得有些无所适从。
小丫头对庄呈这勤奋的态度显得有些不满,甩了甩手上沾染的泡沫之后,趿着拖鞋走了过来。
“抬手。”
伸手在庄呈胳膊上拍了一记,小丫头甩了甩体温计,小手顺着庄呈的衣领钻了进去。
“嘶~”
庄呈被小丫头那冰凉的小手激起一层鸡皮疙瘩,猛然回过神,一脸无奈地看着旁边的小丫头。
丫头伸出两只手指,在庄呈面前比了个开心的手势,小脸上满是得意。
那双明亮的眸子写着六个大字。
她就是故意的。
看了眼床头的闹钟之后,小丫头把庄呈往旁边挤了挤,顺势钻进了那温暖的被窝,道:“哎,金鹰奖的颁奖典礼你还去吗?”
“不去了。”庄呈摇了摇头。
现在的他本来身子就虚,而今年的金鹰奖又定在了黑三省,这时候拖着个病体去北边……
庄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脑海中瞬间回想起之前拍《我的父亲母亲》的时候。
“不去也好。”
小丫头抱着自家男朋友的腰,把头埋在对方那温暖的胸膛上。
她本来就打着劝对方放弃的想法,此时见庄呈非常自觉地决定宅在家里,便忍不住轻轻点了点头。
卧室里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房门外,塑料盆里气泡迸裂的声音都清晰可闻,小丫头趴在庄呈胸膛上,感受着身下那广阔却规律的起伏,忍不住悄悄抬起头。
庄呈还是保持着之前卖呆的模样,也许是感受到了自己女朋友的目光,便垂下头向对方发出了一个疑惑的目光。
丫头在下,庄呈在上,看着对方垂下的目光,小丫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真的是一个死亡视角。
刚才的一瞬间,小丫头甚至能看清庄呈那黝黑的鼻毛……
自己当初怎么就瞎了眼找了这么个玩意儿?
被对方的的丑颜恶心了一下,小丫头挪着身子往上蹿了蹿,从对方怦怦直跳的心脏,挪到了庄呈的锁骨。
感受着庄呈的呼吸频率,小丫头闲着没事,也在那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力求两人的呼吸变得一致。
在经过一番努力之后,
两个人的呼吸频率才变得十分默契,呼出的气流在两人鼻间冲撞、最后纠缠在一起。
“呼~”
强制改变了自己的呼吸节奏之后,小丫头忍不住长出了两口气,过了半天之后才再次恢复了平静。
庄呈探出手,环过对方纤细的脖颈,将她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
他很享受这片刻的宁静,突然感觉……如果这几天都有对方在身边陪着的话,日子也不是特别煎熬。
软玉在怀,庄呈突然明白了唐明皇的感受。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虽然……现在日头高照。。。
小丫头也显得十分配合,看时间差不多了,便伸出小手再次游走进庄呈的怀里。
掏出体温计看了看之后,这才扔到了一边。
虽然还有点低烧,但至少比之前好了许多。
光天化日之下,俩人和衣而卧,享受着只属于彼此的宁静时光。
从阳光高照躺倒日头西落,洗衣盆里的泡沫不时发出一阵阵碎裂的噼啪声,像极了一个古板的老夫子,在两人耳边念着之乎者也,念着成何体统。
“咕噜噜~”
随着小丫头肚子发出一阵哀鸣,庄呈回过神,在对方的鼻间轻刮了一下,伸手去撩被子:“想吃点什么,我去做。”
“我去吧。”
丫头抢先一步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有些缭乱的衣服。
见庄呈坐了起来,娇笑着探出手指轻点在对方的额头。
随着对方的发力,庄呈再次躺倒在床上。
骑跨在对方的身上,小丫头抓起耳边垂落的一缕秀发,在庄呈鼻间轻抚着,用一种及其魅惑的语气道:“今天你是病号,这顿饭就让我来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