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一觉睡醒就听喜鹊说,隔壁安阳伯府递了帖子,林清泽今日想来拜会,问锦瑟是否得空。
“你确定没错,是林清泽不是林妙言?”锦瑟从镜子里看向喜鹊,“他找我干什么。”
“奴婢也不知道,会不会是有关林小姐的事,想拜托主子。”喜鹊一边帮锦瑟戴钗鬟,一边娇笑道,“主子也算是林小姐和姜大人的媒人了,或许是谢媒呢?”
“尽胡说。”锦瑟从镜子白了一眼,“你叫门房的去回一声,就说我今日有空,他随时可以来。”
用罢早膳不久,林清泽就来了。
锦瑟请林清泽在正厅见,两人相互问候了一下。林清泽问起顾廷仪要在西南待多久,锦瑟打着马虎眼,说自己也不知道。絮絮了一阵,林清泽终于切入了正题。
“此次前来打扰公主,其实是为了舍妹。”林清泽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了下眼眸,“妙言出嫁在即,照规矩不适合再与姜源见面。可我那妹妹的性子公主也知道,若许她出门,她是绝对不会避着不见姜源的。可让她老实待在家里,又实在是难为了她。”
锦瑟点头,并未说
话,只等着林清泽继续。
“如今已是七月了,妙言满打满算也就在家里待三个月。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希望这段时间公主若得空,就多去府中陪陪妙言,顺便教导教导她。”林清泽满怀诚意的抬头,看着锦瑟的眼睛,“若林某的请求为难了公主,公主尽可说来,无需有任何顾虑。”
锦瑟没有直接拒绝林清泽,沉吟片刻,开口问道:“去陪妙言并不为难,只是有个问题,你想让我教导她什么?”
“在下希望公主能跟妙言说一说婚后的生活,与丈夫的相处之道。”林清泽感觉有点儿尴尬,“您跟廷仪伉俪情深,京中的人都是知道的。公主与妙言年纪相仿,平日里也亲近,您的话她多少能听进些。这些日子,我母亲与她说了许多,妙言已经不耐烦的紧了,所以在下才硬着头皮来求公主。”
林清泽话说的委婉,锦瑟是个人精,怎能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林妙言和姜源的婚事是怎么来的,除了林家人,或许最清楚的就是锦瑟了。林妙言对姜源唯命是从,姜源说什么她听什么,这点安阳伯府的人肯定也知道,就
怕林妙言嫁给姜源之后吃亏。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是林家的人,林妙言恐怕都听腻了。何况锦瑟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这件事让锦瑟来干,确实再合适不过。
只是说到底,锦瑟对林家来说,还是个外人,姜源会向林妙言提亲,锦瑟也算间接帮了不少忙。如果林妙言嫁过去之后过的幸福就算了,要是不幸福,林家人说不定会迁怒锦瑟,进而迁怒武侯府。
一句话,这件事不好接。
见锦瑟半晌不语,林清泽有些着急:“朝云公主,在下知道您心中有顾虑。在下以安阳伯府世子的名义,担保今后无论妙言发生什么事,安阳伯府与武侯府的交情,都不会因此而有变化。”
“清泽兄言重了。”锦瑟扯了个笑脸,“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我只怕这事我做不好。”
锦瑟抿了抿唇,决定还是将林妙言答应姜源要换宅子的事,说与了林清泽。
“我不知道妙言有没有跟你提这件事,昨天她与我说的时候,我就已经觉得不妥,只是她如今满心向着姜源,我也劝不动她。”锦瑟苦笑了一下。
林清泽暗暗吸了口凉气
,连忙问锦瑟:“这件事妙言昨晚已经告诉我了,只是不知她还与谁提过?”
锦瑟对林清泽的态度有些疑惑:“应该是没有了,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林清泽皱了皱眉,咬牙道:“不瞒公主,这件事家父家母都不同意,我也不想这样。我已经约了姜源今日在宝月楼见,要拒了他这要求。”
“这……妙言的意思呢?”
“我们打算瞒着妙言。”林清泽继续说道,“就是因为要瞒她,所以才不许她出门,等娶亲那日,花轿直接从安阳伯府进新园子。等妙言发现,一切也已成定局了。”
锦瑟大吃一惊:“这,这怎么使得。就算妙言不与姜源见面,他们书信往来,也能知道这件事。到时候妙言若闹将起来,岂不是更不好?再说姜源若就是不肯答应住那新园子,你要如何?即便你强压他答应了,他心里也有疙瘩,要是他因为这件事怨怼妙言,还是害了妙言啊。”
“他敢!”林清泽脸一绷,“妙言是我安阳伯府唯一的女儿,是我们林家的掌上明珠,他若敢亏待妙言,我定要他好看!”
锦瑟心里发苦,都说
强扭的瓜不甜,姜源娶林妙言本就是为了报恩,其实这也算一个好的开始。林妙言性格不错,长得也好看,对姜源更是死心塌地,日子久了,姜源对她的感情也会好起来的。只是林家势大,一大堆嫁妆砸下去,姜源本就已经气短了,若林家再如此强势,只怕最后受苦的,还是林妙言。
锦瑟思虑片刻:“这样吧,今晚清泽兄去见姜源的时候,我也一起去。无论如何,姜源当初遇刺,在无羡公子别院里,我也看顾过他的伤势,他应该会给我几分薄面。”
锦瑟其实就是想去做个调剂,省的林清泽和姜源闹得太僵。锦瑟现在甚至有些后悔,当初林妙言要去照顾姜源的时候,自己就该坚定拒绝才是。
唉,恋爱中的女人啊,智商为什么都这么低呢?
“那清泽就先谢过朝云公主了。”林清泽有些激动,起身对着锦瑟一辑到底。
“不必如此客气。”锦瑟连忙抬手让他起身,“我的朋友不多,妙言算是最亲近的了,我只希望她幸福就好了。”
林清泽笑开:“有朝云公主如此闺中密友,是妙言的福气,也是我林家的福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