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树,砍树,不断的砍树。朝辉大军仿佛一夜之间化身为伐木工,近十万人都被划出来围着黑山寨砍伐林木。
姚婧荣提出的火攻,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被敲定下来,又补充了一系列细节。西南林木茂盛,火攻之法容易伤及自身,必须先砍伐出隔离带。况且万一大火烧山,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顾锡儒亲自披挂上阵,带领顾家军准备打援。曹泰和强中杰两人,则负责带领其他将士阻断敌方,防止火攻计划提早泄露。
在黑山寨看来,朝辉大军似乎被蛊师们难住了,退兵之后便畏惧不前。却没想到,朝辉大军正在紧急调集火油,只等给他们致命一击!
……
月上树梢,在猎人小屋外守株待兔的顾廷仪,终于等来了自己的猎物。
身着夜行衣的人一路左顾右盼,悄悄的溜进了屋子里。他没有点灯,抽出火折子打亮,小心的检查了一下屋内各处,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随后从怀里掏出一小节细竹管,将地面角落里的一块木板揭了起来。
就在他准备将竹管放到木板下面时,后颈忽然一痛,随即失去了知觉。
顾廷仪脚一勾,竹管在掉落之前被他接住。而那个被打晕的人也被他提住了腰带,没有倒在地上。
拆开竹管,拿出里面的密信快速扫了一眼,顾廷仪把人轻轻放倒在地,用绳索捆结实了,又把空竹管重新放回了木板下面。
顾廷仪把人拖出了猎人小屋,重新关好门。
一切都进行的十分安静,就连屋外的虫鸟都未惊动。
不多时,一个戴着黑色缠头的男人,也来到了猎人小屋附近。不过那人十分警醒,并未着急靠近猎人小屋,而是先在四周查探了一番。
树上,石块后面,凡是能藏人的地方,他都仔细看过,没有发现任何人。
轻手轻脚的走到小屋外面,那人先是贴耳在门口听了一阵,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大约是觉得自己足够警醒,那人推开门直奔墙角,掀开了地上了木板。看到竹筒的时候,那人心中一喜,正要伸手去拿,躲在屋顶的顾廷仪忽然跳
下,一脚正中他右臂。
“啊!”
惨叫声惊起一群雀鸟,那人还未来得及看清是什么人偷袭,便又被一脚踢中胸口,顿时晕了过去。
顾廷仪再也不愿拖延一秒,他刚刚看过竹管里的信,必须尽快回军营去!
一手提着一人,顾廷仪却仿佛无物在身,一番起落便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天还未亮,朝辉军营五里处便出现了一个人。顾廷仪并未刻意躲藏,巡逻的士兵们第一时间发现了他,在马上架起短弩口中厉喝:“什么人!”
顾廷仪一松手,两人砰砰落地。他摘下头上的破斗笠,咧嘴一笑:“怎么,连我都认不得了?”
在军营外负责巡逻的都是骑兵营的人,看到顾廷仪,顿时惊喜非常。
“顾指挥使!是你吗?!”领队的小队长翻身下马,冲着顾廷仪便跑了过来,“指挥使,您去哪儿了!大伙儿找了您好久,还以为,以为……”
小队长眼中泛起些许红。
顾廷仪在对方肩上用力拍了一把:“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对了,大帅
呢,我有紧急军报。”
小队长这才神情一凛:“指挥使,大帅前些日子带大军去攻打黑山寨了。”
“已经走了?”顾廷仪一愣。
小队长顿时有些疑惑,顾廷仪失踪这么久了,他怎么知道顾锡儒要出兵?否则怎么会说出“已经走了”这种话?
顾廷仪发现了小队长神色有疑,但他来不及解释,只问连晋还在不在军营。
“他一直带顾家的人在月亮河附近寻找您的下落,前日刚好离开,下次再回来要三日之后了。”小队长答道。
顾廷仪哪里还等的了三天时间,得知顾家军和左登的人都被带去了前线,他当机立断,借了马带上两人和骑兵营的小队长,直奔大营而去。
顾廷仪在军中时,除了骑兵营和顾家军,打交道最多的就是汪松涵。顾廷仪觉得,汪松涵是个可靠之人。
“这人是军中细作,不过我不认得。另外一个是跟他接头的人,看打扮应该是西南土司那边的。”顾廷仪把人交给了汪松涵,语速飞快道,“我昨夜在外擒住
两人,还未来得及审问,还请汪将军务必看好两人,不要让他们跟任何人接触。”
汪松涵些懵,他这几日在后方调集火油,忙的不可开交,骤然见到活着的顾廷仪,脑子还僵着。
“顾指挥使,你,你是从哪儿来啊?”汪松涵眨了下眼睛,“你没受伤?”
顾廷仪的伤,在阿木莲家和地下密室时,早已养的七七八八,加上这段时间自己运功调息,若不撸起衣裤细看,一般根本发现不了。
“汪将军,我从此人准备发出的密信中截获了一条重要军报,必须立刻告知大帅。”顾廷仪面色一肃。
汪松涵这才回过了神,连忙道:“大帅带兵前往黑山寨西南方向阻断土司援军去了,具体方位下官也不知情。顾指挥使不如先去前线,让曹将军着人带您去寻。”
问清了前线扎营的位置,顾廷仪抱拳一礼,便出了军帐。
骑兵营的人已经帮顾廷仪备好了马,马背上还带了足够两日的粮草和水。心急如焚的顾廷仪翻身上马,用最快的速度朝前线赶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