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仪的脸色蓦然间苍白的厉害,捂着胸口,“呜”的呕出一口血来。
锦瑟眼角的余光瞥到顾廷仪指间的血迹,惊得差点儿跳起来。
“你怎么样?怎么会吐血了?来人!快来人!”锦瑟一脚踹开车门,“快扶三少爷回房!”
几个院卫跑过来,七手八脚的将顾廷仪从马车上抬了下去,用担架迅速挪回了院子。锦瑟一路小跑着跟在后面,等人被放到床上,锦瑟连忙拉过顾廷仪的手腕为他诊脉。
顾廷仪心跳的很快,脉象有些虚浮。锦瑟眉头紧锁,她把脉的水准实在不够高明,完全摸不出顾廷仪为什么会吐血。
“喜鹊,快去请卫大夫。”锦瑟咬着嘴唇。
“不必了。”顾廷仪连忙阻止,“没事,就是刚才气不顺,那口血吐出来,反而好受多了。你叫卫大夫来,势必又要惊动大哥,如果他又迁怒你,岂不是我的罪过?”
锦瑟望着顾廷仪的脸,鼻尖一下就酸了:“你,你是不是被我气的?我没关系,你的身体重要。”
“哪里,想来是当初受伤,体内本就气血不畅所致,跟你有什么关系。”顾廷仪弯起嘴角,唇上还挂
着一丝血迹。他的目光越过锦瑟落在后面的喜鹊身上,“都出去吧,不要声张。”
喜鹊看向锦瑟,见她偏过头对自己点了一下,才应了“是”,带着一众仆婢出了屋子,轻轻关上了门。
锦瑟使劲儿把眼泪憋了回去,快速眨了几下眼睛:“我扶你起来,让我看看你后背的伤势。然后我再重新给你诊脉,我医术不精,得多做点检查。”
“不必了,我真的没事。”顾廷仪笑着翻手,抓住了锦瑟的手腕,用力一拽,将她拉到了自己身上。
锦瑟低呼一声,连忙撑住身体,生怕压到顾廷仪。顾廷仪却将她的胳膊捋下去,紧紧抱着,用自己的身体完全承受着锦瑟的重量。
“阿锦,我身体底子好,将养几日便会好的。我不要卫大夫替我诊治,你留下陪我,等我好了你再走,好不好?”
“嗯,好。”锦瑟想也不想,立刻点头答应。无论如何,自己一定要让顾廷仪痊愈。这是她的责任,她必须负责到底。
“那你也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顾廷仪轻笑,吻了吻锦瑟的头发。
“不气了。”锦瑟声音闷闷的,“你想怎么样都依
你。”
说完,锦瑟抬了头:“让我起来,压着胸口气血不顺,何况你后背还有伤呢。”
“不要,我想抱着你。”顾廷仪不肯撒手。
锦瑟抿了抿唇:“那我躺到你旁边让你抱着好不好?”
“好。”顾廷仪答应。
锦瑟替顾廷仪脱了鞋子,宽了外衣,盖上薄被,才钻进被子躺到了顾廷仪旁边。她枕着顾廷仪的手臂,将头埋到顾廷仪的颈间:“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跟你吵。”
“都说了不是你的错。”顾廷仪搂着锦瑟的手臂又紧了紧。
“那你睡会儿吧,病中需要多休息,身体才能康复的快。”
“好。”
锦瑟就这么看着顾廷仪,直到他闭上眼睛,呼吸均匀,显然是睡熟了,才悄悄起身。她拿来了自己的药方,仔细回忆着顾廷仪的脉象,想着到底是自己药用的不对,还是顾廷仪有什么情况自己没诊断出来。
又对药方做了些许修改,锦瑟悄悄叫来喜鹊,让她按自己改过的药方重新煎药。
“主子,马车里的东西还在奴婢房里。”喜鹊试探的看着锦瑟的脸色,“奴婢晚上再给您送来?”
“好。”锦瑟点了下头
,“我们先不走了,等廷仪大好了,我们再回京。”
“哎,奴婢知道了。”喜鹊俏生生的点了下头,“奴婢去煎药。”
顾廷仪这一觉睡得时间着实有些长,直到晚膳时分才起来用了些白粥小菜。好在顾廷仪持续的低烧褪去了,脸色稍微好看了些。饭后锦瑟陪顾廷仪在园子里走了走,约莫半个时辰,就赶紧回去吃药了。
锦瑟看了顾廷仪的后背,由于没有仪器检验,只能估摸着他有软组织挫伤。锦瑟调制了些药膏,敷在了顾廷仪背后,不过顾廷仪就躺不下去了,只能趴着睡。
一连五天,锦瑟都精心仔细的照顾着顾廷仪,院门都没出过。期间顾廷晓来过一次,没给锦瑟好脸,锦瑟同样也没给他好脸。而且锦瑟还把自己院子里的护卫全部换了,凡是顾廷晓的人一个没留,只让连晋派暗卫轮换值班。
顾廷仪知道后哭笑不得:“你何必这么做,他是我大哥,又不会害我。”
“他不会害你,但他手下是什么人我又不知道。何况安叔叔的身份不能泄露,少一个外人自然多一分保障。”锦瑟振振有词。
顾廷仪无奈的点了下锦
瑟的额头:“你根本就是小心眼儿,故意气我大哥。”
“是又怎么了。”锦瑟撅了撅嘴巴,干脆承认了,“气一下又不会怎么样,如果他气的吐血,只能说明他比我还小肚鸡肠。”
顾廷晓确实很气,不过锦瑟的做法也无可厚非,只能生了顿闷气。
倒是胡湘君一直没露面,不过院子里的东西从未短缺,也知道是这位女主人在帮着操持。锦瑟没多过问,她知道顾廷晓的想法,却不清楚胡湘君的想法,但她不想打听,这不关她的事。
有充分的休息,对症的药物,精心的照料,加上顾廷仪身体底子本来就好,不过一星期,顾廷仪身上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胳膊上的线也拆了。
“以后这里要留一条很难看的疤了。”锦瑟的指尖轻轻扫过顾廷仪手臂上那条蜈蚣似的突起。
“我又不是女子,用不着那么好看。”顾廷仪笑着抓过锦瑟的手,放在唇下吻了吻,“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说的什么话,你我夫妻,还要这么见外吗?”锦瑟白了顾廷仪一眼,认真起来,“对了,这几天我想了个法子,等到了西南,你与父亲商议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