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众人还是没有上路,因为雨虽然停了,河里的水却还是高涨着。喜鹊去跟村民们打听了一下,他们如果想渡河,只能找船家将人运过去。村子附近那个渡口很小,船也不大,只能运人,马车是怎么都过不去的。
“村里人说,至少得再等上两天。”喜鹊向锦瑟回禀道,“想运马车,就得到七里外的大渡口去,那边是官渡,河水深,船也大。但是沿河没有路,需要绕很大一个弯,村长说需要的话可以让人带我们过去。”
“知道了。”锦瑟点了下头,看向顾廷仪,“我们还是等吧,官渡那边盘查一定很严格,我们不一定能混过去。”
顾廷仪眉心微蹙,无可奈何的点了下头。
其实河对岸五里就有一个镇子,他们可以弃车过河,步行到那边之后再买马车。可是马车好办,马不好办。此次出行带了八队暗卫一共九十六个人,加上拉车的,他们有百多匹马。不是买不起这么多马,只是一个小镇里有没有这么多马匹是一回事,一下子买这么多马,绝对会被当地的官差盯上。
顾廷仪招手叫来连晋:“派几队暗卫到四周警戒,若是有送文书的官差,一定提前来报。”
在村子里
待了三天,期间又下了一场雨,河水的水位不仅没降,反而又升了些许。锦瑟他们被迫继续在村子里待着,不想没等来送文书的官差,却等来了另一队人。
人不多,一共七八个,有男有女,没有马车,全是骑马轻装。其中一人脸上覆着张银色的面具,将整张脸都遮了。
这队人并没有与锦瑟他们照面,只是暗卫远远发现了踪迹,便向顾廷仪汇报。
“什么来路?”顾廷仪问道。
“像是江湖人士。”暗卫回禀,“那个戴面具的人被其他人围在中间,应该是首领。”
顾廷仪略一沉吟,吩咐道:“叫下面的人都小心一点,不要与他们碰面。他们是轻装,应该会直接渡河。”
“是。”
顾廷仪有心想躲,哪只那么巧,锦瑟和喜鹊带着人去村子里买吃食,正好与那些人碰上了。
众人在乡间小路上相逢,错身而过,并未多做停留。喜鹊见到那个戴面具的人,好奇的多看了两眼,被锦瑟皱着眉头横了一眼:“别乱看。”
“主子,那人好像在看您呢。”喜鹊小跑两步,凑到锦瑟跟前,说着,又飞快的回了下头,“嗯,就是看您的,他看了好几次了,会不会是见过您的画像,认出您了
?”
锦瑟心里一跳,定了定神:“快点买了东西回去,他们离开之前,不要露面了。”
正说着,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男声:“这位夫人,请留步。”
锦瑟假装没听见,拉着喜鹊继续走。
“前面那位青衣的夫人,请您留步。”身后的男声不依不饶的传来,而且听脚步,那人已经朝他们的方向走过来了。
锦瑟无奈,硬着头皮停下,转过了身。叫她的正是那个戴面具的人,随行的几个暗卫立刻挪动脚步,隐隐将锦瑟护住。
“这位公子有何贵干?”锦瑟面无表情。
面具人朝锦瑟作揖:“冒昧打扰夫人,敢问夫人戴的耳坠是哪里买的,款式倒是新奇。”
锦瑟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叫她居然是问这种事,随口道:“是我母亲的东西,我也不知道哪里买的。”
“哦。”面具人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再次作揖,“打扰夫人了。”
说完,面具人转身走了。锦瑟皱了皱眉,叫了个暗卫过来:“他好像认出我了,你去跟着他们。”
派了暗卫,锦瑟也不想去买东西了,干脆让喜鹊带人去,自己则调头回了谷仓。
“怎么就你一人回来了?”顾廷仪往锦瑟身后看了一眼,“出什么事了
吗?”
锦瑟便将路上遇到那些人的事告诉了顾廷仪:“问耳坠八成是托词,想走进仔细看看我的样子。你说万一他们真的认出我了,怎么办?”
顾廷仪眼中闪过一丝冷色,他没有回答锦瑟的问题,而是看向连晋,手掌划了一下。
“你要把他们都杀了?”锦瑟喉咙有些发紧,“只是猜测而已,没必要吧……”
“放心,若不是,连晋不会动手的。”顾廷仪随口应了一句,便将话题岔开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连晋来回禀顾廷仪,说是那个戴面具的人向村长打听了他们。不过看样子那群人里面似乎只有那个戴面具的人对锦瑟的身份感兴趣,其他人都有些不耐烦,只想尽快渡河。
“他们走了吗?”锦瑟连忙追问。
“没有,河水太急,船家不肯摆渡。他们人人都有功夫在身,尤其是那个戴面具的人,手段十分诡异,差点儿发现了我们的暗卫。”连晋回道。
锦瑟有些郁闷,筷子提在手上,半晌没动。
顾廷仪为她宽心,夹了块肉到她碗里:“放心,我们人多,他们若生了旁的心思,定然过不了河去。”
锦瑟勉强笑了笑,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顾廷仪便打趣道:“不过
话说回来,你这耳坠真是你母妃的吗?上面的宝石成色似乎有些次,与她的身份很不相配。你是特意挑了这耳坠戴,不想太招摇?我们阿锦姿色出众,哪怕荆钗布衣,也掩不住光华啊。”
锦瑟白了顾廷仪一眼,下意识的伸手摸了下耳上的坠子。
这耳坠确实是辰妃的遗物,李嬷嬷还说这是辰妃最看重的东西。虽然不怎么戴,但是保存的很小心,放在妆奁盒子底层,除了辰妃自己其他人都不许碰。可是除此之外,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正在锦瑟他们为面具人的言行迷惑不解的时候,面具人也在应付身边人的询问。
“大人是看上了白天那个女子?倒是沉鱼落雁之姿。”一个身着紫色劲装的女人,斜倚在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具人,“听说大人清心寡欲,原来也不尽然,只是瞧不上我等庸脂俗粉而已。”
“自己心里怎么想,便会怎么揣度别人。”面具人语气冷淡,“我只是见那耳坠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大人的意思,那女子可能是……”紫衣女人猛地站直了身子。
“是便是,不是便不是。”面具人冷冷打断了紫衣女人的话,“许是我记错了,不必再提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