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可!”樊妈妈连忙将大夫人拦下,“您可不能意气用事。如今三少爷的命捏在公主手里,老奴看公主留三少爷一命,也是念在与他夫妻一场。若是您惹怒了公主,公主一怒之下伤了三少爷,可如何是好?”
大夫人连连点头:“对对对,可不能让她伤了廷仪。”
可是如此一来,大夫人对着锦瑟又是老鼠拉乌龟,无从下手了。
“夫人,咱们只要知道,三少爷在公主手里,就不必那么焦急了。咱们还是得徐徐图之,操之过急,只能害了三少爷啊。”樊妈妈继续忽悠大夫人,“当然,也不能太慢,否则夜长梦多,三少爷若是出了什么其他意外,也是不好的。”
大夫人此时已经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樊妈妈身上,一把握住樊妈妈的手:“樊妈妈,那你说,咱们要如何是好?”
樊妈妈眼珠一转:“夫人,老奴觉得,咱们不如从那小丫头身上想想办法。她年纪小不经事,哄一哄说不定就告诉咱们了呢?宝里蝶千里迢迢的把人带回来,那小丫头一定知道三少爷在哪儿!”
大夫人主仆在屋子里商议,怎么能够不惹人注意的靠近阿木莲,从她嘴里得到消息时,锦瑟已经
在想办法打点阿木莲的住处了。
阿木莲跟宝里蝶一起从西南回来,府里上下的人都知道。若是将她留在府里,难保别人不起疑。何况府里规矩多,阿木莲也不一定住得惯。
“你带阿木莲回你家去,和阿鬼还有苍河一起住,我再拨一队暗卫保护你们的安全。你刚从西南回来,一路颠簸劳苦,先回家休养几日也无妨。”锦瑟冷静道,“对外,就说阿木莲是你的侄女,父母双亡,你便接了她来京里。”
“奴婢知道怎么做。”宝里蝶点头,眉间隐有忧色,“只是公主,奴婢这一路回来,时间也不短了。驸马爷若是自己离了阿木莲家,为何迟迟不与府中联络?”
被宝里蝶这么一问,锦瑟心里也不禁有些烦躁。
她抿了抿唇:“顾廷仪做事,自有他的考量。我相信他。”
宝里蝶嘴唇动了动,却是没再说什么。
晚上樊妈妈来找宝里蝶的时候,宝里蝶已经走了,带着苍河和阿木莲,一同回了城西的宅子。
“大夫人不过还想仔细问问宝里蝶,这段时间在西南的事情。”樊妈妈脸上对着假笑,“她这一趟劳苦,大夫人觉得今日在慈安堂训斥太过,所以便打发奴婢来找她,赏些东西
,也好犒劳她一下。”
锦瑟坐在椅子上,心里跟明镜似的。樊妈妈带了几块料子,其中有一块明显是给小孩做衣裳用的。大夫人和樊妈妈打的什么主意,昭然若揭。
“本宫也想着宝里蝶一路劳顿,便先让她和她儿子还有她侄女一同回去了。待明日我差人去叫她回来,让她去跟大夫人回话。”锦瑟随意道。
“她侄女?”樊妈妈一愣。
“对啊,跟她一同来的那小丫头,是她的侄女。宝里蝶本是西南人,此次去西南,便顺道回家去看了看。她那小侄女父母双亡,唯一的亲人也在这次战事时没了,就把人带了来。”锦瑟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也是可怜人,她带那孩子进府来,一是给本宫请个安,二是那孩子的户籍,还得本宫帮忙,才能落到京城。”
原来宝里蝶带那小丫头来见公主,是来求公主落户的?
樊妈妈也有些傻眼,原本之前的猜测,也不过是她信口胡诌的,这下心里对锦瑟的话已经信了七八分。不过她到底也是在大夫人身边跟了几十年的老人,还是多留了个心眼儿。
“这么说,那孩子真是命苦,不如明日让宝里蝶一同带进府里来,也算是大夫人的一点心意。
”樊妈妈接口道。
“小丫头不懂规矩,若是大夫人不介意,便无妨。”锦瑟轻笑。
第二天,大夫人如愿以偿的见到了宝里蝶和阿木莲。不死心的又事无巨细的询问了一遍西南的事情,见从宝里蝶口中挖不出什么消息了,便将目光锁定在了阿木莲身上。
奈何阿木莲是个极度认生的,而且她对大夫人十分抗拒,大夫人问什么都不说话。无论大夫人怎么哄,也不看大夫人一眼,一个劲儿往宝里蝶身后躲。
“大夫人恕罪,阿木莲年纪小不懂规矩,又骤然失了亲人……”宝里蝶一脸歉然的向大夫人赔罪。
大夫人有些着急,樊妈妈则一个劲儿的给大夫人使眼色,大夫人这才一脸泄气的摆了摆手:“小孩子不懂事,行了,我也乏了,你们下去吧。”
宝里蝶领了赏赐,由樊妈妈亲自送出了院子。两人又去见了锦瑟,锦瑟得知阿木莲一句话都没说,只轻笑着点了下头,让她们回家休息去了。
宝里蝶走了,锦瑟思索片刻,带着喜鹊去了慈安堂。
阿木莲的身份惹人猜忌,这是她早就想到的事情。大夫人都起疑了,何况太夫人?锦瑟信不过大夫人,她喜怒形于色,太容易被人看穿。
但是她相信太夫人,太夫人即便得知实情,也一样能沉住气。
更何况,这件事即便被顾锡儒知道,他也不能责怪自己什么。
毕竟太夫人的病情,可是一天比一天重了。
慈安堂里,太夫人靠在凭几上,一副恹恹的模样。虽说太夫人已是古稀之年,不过十分注重保养,身子骨很是硬朗。嫁入侯府两年,锦瑟从未见过太夫人如此,如同风中残烛一般,似乎随时都要熄灭。
锦瑟更是坚定了信心,廷仪的事情,不能再瞒着太夫人了。
“屋子里这么多人,不利于祖母静养,还是留赵妈妈伺候就行了。”锦瑟坐到床沿,温和的看着太夫人,“祖母,孙媳给您把把脉吧。”
太夫人有些意外,锦瑟虽会医术,但平日里从未主动给她把过脉。她抬起眼皮看了锦瑟一眼,发现锦瑟正望着她笑,太夫人心里忽地一颤。
不过太夫人脸上什么都没表现出来,依然是那副病恹恹的模样,随便抬了下手:“都出去吧,这么些人,瞅得我心烦。”
奴婢们低头领命告退,只剩下了赵妈妈在身侧。
太夫人枯瘦的手似乎突然生出了力气,一把抓住了锦瑟的手腕,捏的锦瑟生疼:“没错,是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