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鬼,你别激动,这些大人们不像不讲道理的,你把刀放下。”宝里蝶忽然拽住了阿鬼的胳膊,从他身后歪歪斜斜的走了出来。说着,宝里蝶又对几个人鞠躬:“几位大人,我丈夫只是担心我,没有要跟你们动手的意思。”
阿鬼看了宝里蝶一眼,夜色之中,宝里蝶侧着脸,眼珠飞快的朝他身侧的方向瞥了一下。
阿鬼握着刀的手落了下去,另一只手抓住宝里蝶,呜呜啊啊了几声。
“我没事,我还撑得住。”宝里蝶勉强笑了笑,脚下一软,就往地上跌去。
那几人见宝里蝶如此虚弱,手里的武器也放下了,其中两人还商量着是不是不用捆他们,毕竟看他们俩这样,一个病一个残,有他们五个人看着,也翻不出什么浪去。
此时阿鬼正佯作去扶宝里蝶,腰弯下的时候,握着柴刀的手忽然一紧,斜着朝他前面那两个人冲了过去。那两人还在说话,完全没料到阿鬼会突然暴起发难,连反抗的动作都没做出来,其中一人就被阿鬼一刀削开了喉管。身后两人见势不妙,一个朝阿鬼扑去,另一个扑向宝里蝶。然而两人刚冲出没两步,便
中了宝里蝶的蛊,软倒在地。
此时阿鬼刚刚砍倒面对的剩下一人,还有一人距离宝里蝶和阿鬼最远,他当机立断,掏出了怀里放信号的竹筒。眼看宝里蝶再放蛊虫已然来不及,阿鬼想掷出手中柴刀,却被脚下那半死不活的人紧紧抓住。忽然“噗”的一声,一支利剑从那人身后穿过,剑尖劈开他身前的信号竹筒,那人眼睛还瞪得老大,不甘心的扭回头去。
利剑从他背后拔出,轻轻掠过他的脖子,那人终于软底在地,一声都没发出。
阿鬼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提脚用力踩在地上那人的胸口。那人喷出一口血,总算不动了。
“顾大人,你怎么来了。”宝里蝶收回了自己的蛊虫,又惊又喜的望着顾廷仪。
“阿锦把你们交给我,我自然要好好看着,等回京的时候,再把你们完完整整的还给她才行。”顾廷仪在地上那人身上擦了擦剑上的血迹,“我们先把这几具尸体处理了,赶紧离开这里。”
三人一起动手,五具尸体很快就顺着山坡滚到了山下,至少前去追他们的人如果发现不对折返回来,不至于立刻露馅。
做完这
些,阿鬼背起宝里蝶,与顾廷仪展开身形,朝着大部队追了过去。
顾廷仪出身武侯府,自小练武,轻功自然不错。而阿鬼背着宝里蝶,也能保持与他相同的速度。顾廷仪不免在心中暗暗揣摩,如果蛊神教的侍卫都有阿鬼这样的身手,将来若要进攻蛊神教,恐怕又会是一场硬仗。
三人只用了一刻钟,便已经赶上大部队,骑兵营的人见到顾廷仪回来,都长舒了一口气,脸上不自觉的洋溢起了笑容。
“早说头儿身手那么好,一定不会有事的。”
“行了吧,就你会放马后炮。”
顾廷仪笑呵呵的拍了拍几人的肩膀:“行了,都上马吧,追兵已经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我们得尽快和他们拉开距离。”
众人利落的翻身上马,还是阿鬼在前领路,不多时,便隐没在茫茫山林之中。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众人终于停了下来。这里距离之前他们探查的地方已经很远了,而且离他们来时的路也不在一个方向。
顾廷仪让大家原地休息,拿出地图询问阿鬼他们现在的位置。
阿鬼看了看地图,伸手点了一下。
“嘶”,顾廷仪忍不住倒吸了一
口凉气。
昨天他们从山崖下小路上走的时候,顾廷仪就已经知道他们换了方向,只是没想到,他们现在距离大营如此之远,中间还有处天堑,必须绕行。
“从这里回去,恐怕需要三四天时间吧。”顾廷仪给了个保守的数字,毕竟翻山越岭,速度远比不上走平路。
阿鬼摇了摇头,伸手比了个八。
“需要八天?”顾廷仪眉头一皱,“我们出来的时候都是轻装,干粮已经不多。而且我们之前将马匹的草料都扔了,只吃青草,马力不足,我们还得尽快回营才是。”
阿鬼面无表情的指了指马脖子,然后立掌为刀,划了一下。
“你让我们杀马为食?”顾廷仪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下身后不远处的骑兵营将士们。
骑兵营的人,整日都跟他们的马在一起,马对他们来说不仅是坐骑,也是伙伴。让他们杀马吃,他们恐怕会不愿意。可是他们在这茫茫深山之中,即便愿意饿肚子,还得小心敌方探哨,注意出没的野兽,必须保持体力,不吃东西是绝对不行的。
还有一点,身为小股探哨,他们出行不得生火。若是杀马为食,最后岂不是要生
嚼?
宝里蝶看出顾廷仪的为难,按了下阿鬼的胳膊,对他轻轻摇了下头,开口对顾廷仪道:“十万大山之中,水源丰沛,能吃的东西不少,路上打猎也是可以的。我认得很多可以吃的野果野菜,每日找隐蔽的地方,只生一次火做饭,想来也不会引起别人注意。只是这样一来,我们行进的速度又会降低,还需顾将军权衡。”
顾廷仪略沉吟片刻,把骑兵营里的队长都叫到了一起商议。
阿鬼拉着宝里蝶退开了一些,比划着问她明明杀马就可以,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这些骑兵与我们不同,他们是爱马之人,不到万不得已不愿杀马果腹。既然我们是来帮顾将军的,自然要为他分忧。朝云公主待我不薄,也是因为她的缘故,我才能救下你。我来这里,不仅仅是因为我们的仇,我也想报答朝云公主。”
阿鬼听完宝里蝶的话,脸色柔和了许多。他摸了摸宝里蝶的头发,用眼神示意她不必担心,又在自己胸口拍了拍。
宝里蝶温柔的笑了:“我知道的,有你在,我不担心。当年你能一人从西南走到京城,这么点路,一定难不倒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