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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有道被问得很难堪,他妈的,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为什么不能破案,当然是因为有老子不敢得罪的人干扰啊。
但是,这话可以说出来吗?当众说出来,那就真的得罪人了。
钟有道真的很难受,案子有人卡着办不下去,这边范思成又逼着他办案,还要问他行不行,两头受气啊,他能不难受吗?
“范书记,我可以会后和你谈谈案子吗?”钟有道说。
“钟局长,为什么要会后谈呢?”范思成看着钟有道说,他当然明白钟有道的意思,他知道钟有道的意思是怕传出来得罪人,他不想得罪人。
“这个…那个……。”钟有道又急又怒,他妈的,姓范的,你干嘛要这样逼我啊。
“好吧,这样吧,钟局,还有法院和检院的,纪委的,你们那些案子到底有什么困难,会后一个个来跟我谈吧,把你们心底的话都说出来,把困难都摆出来。不过,我想说的是,你们把困难告诉我,并不等于把案子推给我了。困难说出来,需要区委解决的,区委可以帮助解决,不需要区委出面的,你们自己马上解决。如果想推掉案子,那你们可以直接带着辞职信来,一句话,案子和你们职务挂钩。”范思成根本不给他们废话的机会,说完这话就直接宣布散会。
范思成和江乐已离开办公室,但是参会的人没一个离开,他们相互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茫然、无奈、无助、彷徨…他们不知道怎么办,积极办案吧,极有可能案子没办完自己就被抹了,又或者,案子办完,自己也被报复了。
都是一些麻烦案子,都是有雷的案子,不敢轻易碰啊,如果能碰的早就把案子办妥了。
“几位,你们准备怎么办?”先说话的是政法委书记李军。
“唉,我现在去把原因告诉范书记,他要是能解决遇到的阻力,案子我继续办,要是他解决不了,我也没办法。”钟有道说。
“老钟,别冲动,你忘了范书记刚才最后一句话?他的意思是,应该你们解决的问题你们解决,你们无法解决的他帮你们解决。想想,你那些积案,几年前的是不可能办了,可能办的就好两个。而那两个案子,没有你职权外的事。也就是说,你们手上的案子,只要你们依法办案,全都在你们的职权范围内,既然如此,你们却去把问题甩给范书记,那他就会让你们滚蛋。”李军说。
“李书记,上面有人打了招呼,我们怎么办啊?”邓永康愁眉苦脸说。
“哼,打了招呼?你如果这样去跟范书记说,他们跟你要上面的书面指示,有吗?没有嘛,没有就是你们没依法办案。”李军喝了一口冷茶说,“说白了,今天这会,就是逼你们选择办案还是回去种地。唉,要变天了,风雨要来了,各位,是办案还是回去,想好啊。”
“李书记,你怎么说到案子都与你无关似的?要说责任,你作为政法委书记,可是第一责任啊。”钟有道很不满李军左一句你们右一句你们,作为政法委书记,公检法的事都和他有关啊。
“老冯,你打算怎么办?”李军转移话题,纪委和他没关,他去撩拨纪委的冯坚。
“我?我现在就回去办案。”冯坚合起笔记本站起来说。
“呵呵,你不怕市纪委李副书记找你麻烦?”李军笑说。
“我依法办案怕什么,我执行的是党纪国法,谁敢拿我怎样?难不成因为你们姓李的人多就可以随便拿捏我?”冯坚气乎乎的走了。
李军的脸色很黑,冯坚说的话有半句是对的,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在本市各级班子,各局各部都有姓李的,总数真的很多,这些人里面,相互有关系的不少,没有关系的也有,比如李军就和纪委的李乐没关系。但是,不知内情的人可不这样认为。
啪!
“老子也依法办案,他妈的,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老子拼了。”检院的一把手邓永康一拍桌子道。
“对,拼了,妈的,窝囊好久了,要么以后当大法官,要么回去种地。”法院的张得品也一拍桌子走了。
好嘛,刚刚还要愁得要死的几个家伙,纪委的拼了,检院的也拼了,法院的也跟着上了。现在,就剩下公安的钟有道。
李军和唐晓丽看着钟有道,眼神有点怜悯。要说积案,哪个公安局都肯定有的,但是,大概哪个公安局都没江中区公安局的陈案积案多,也没这里的离奇,有些陈案,明明完全可以结案的,但是却偏偏一直没结案。这并不是钟有道想的,但是,他不得不这样做。
知道内情的人都知道,整个高凉市体制环境是很复杂的,只要是复杂的环境,执法系统里就更多麻烦事。钟有道一直能坐在局长这个位置上,是因为他长袖善舞圆滑处世,什么人可以得罪,什么人不能忤逆,什么案子可以办,什么案子不能办,他心里有本本。
但是,现在他的那一套不行了,新来的区委书记要清理陈案,那些被打过招呼的案子,那些他不敢办的案子,这下都得办了。否则,自己滚蛋。
他不像冯坚,也比不了邓永康和张得品,因为他们手上只有一个陈案,而他的手上陈案多啊,而且涉及面广啊,怎么办?怎么办?跟着他们一样拼吗?
“李书记,你说怎么办?”虽然不是直接责任,有陈案积案,多少和李军有关系,所以钟有道向李军求助。
“我回去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李军轻飘飘一句就走了,反正不是他直接责任,别人怎样急和他没关系。
钟有道怒啊,王八蛋,平时称兄道弟的,要老子办事的时候法子一箩箩的,现在让你给个意见你就跑,老混蛋。
“钟局小心应付啊。”唐晓丽和刘远辉也走了,今天的整个会,和他们俩其实没什么关系,所谓的监督,那也只是说说,大家都那么高那么大一点,监督啥啊。
会议室里只剩钟有道了,他不知道怎么办,他现在真的非常的乱,心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