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这出好戏,是你设计的?”慕程洛质疑,钟晴浅浅一笑,淡然地看着他。
“没错,是我提醒你爸,他有可能每晚都吃安眠药了,只不过结果比我想像的要精彩很多。”钟晴讥讽着。
“钟晴,这不像你。”慕程洛蹙眉,看着钟晴那冷漠的双眸,“我认识的钟晴,她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女人。”
“你觉得我变了?”钟晴挑眉,她掀开被子,赤着脚下了床,朝着慕程洛直接靠近,“我没变,我一直是那个隐忍的女人,我以为自己装傻,一切都会变好,可这些人怎么对我的?”
“你想说什么?”
“慕程洛,你可能一辈子都没办法体会我现在生不如死的感受。”钟晴重重地戳着自己的胸口,“这里,被人千刀万剐了,知道吗?”
慕程洛心疼地看着钟晴,他上前一步,却没想到她排斥性地往后退了两步。
“别安慰我。”钟晴哽咽,“大道理谁都会说,谁都懂,没有失去,谁都很高尚,我曾经以为我自己是最会讲大道理的人,现在发现,我才是那个最自以为是的人,不发生在自己身上,永远体会不到别人的痛。”
“我没责怪你。”慕程洛沉声,“我只是不想看到你犯错。”
“我没错。”钟晴失控地摇头着,“如果我有错,你别纠正,让我错下去,我现在不止要那些伤害我的人付出代价,我还要找出伤害我妈的凶手。”
钟晴顿了一下,心口一紧,还有那个来不及见这个世界绚丽一面的孩子,因为她的疏忽大意,她甚至都没体会孩子从身上剥离的痛苦。
这个孩子来得悄无声去,去得毫无知觉,双重的打击和痛苦,把钟晴逼到崩溃。
她知道自己绝不能坐以待毙,让这些嚣张的人一次次地算计,嘲笑。
林雪儿,只不过是一个开始,紧接下来的,还有叶紫妍,那个女人才是她真正要对付的。
慕程洛沉默着,这些痛苦,他何尝没尝试过,当年车祸,他亲眼目睹自己的母亲死在面前。
这些年,车子撞拦跌入江里的画面仍然清晰地在他的脑海里,有几次恶梦惊醒,他浑身湿透,似乎再次经历了一次生离死别。
而他要做的事情,就是让自己强大。
所以他想让钟晴也强大,而不是设计这一出闹剧。
没错,她让林雪儿原形毕露,但是林雪儿是什么德性,慕天成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从来不做这些没把握的事情。
否则,他根本不会把事情做得那么绝,让林雪儿什么都得不到。
在慕家,有谁是真正的傻子?
慕程洛不语,他自己生活在这种环境下,他实在不应该把钟晴也变成这样的人。
她是单纯的上班族,应该继续保持着那份纯真。
慕程洛上前,不顾钟晴的反抗,紧紧地将她拥入怀里,“一切都会好的。”
钟晴哽咽着,她知道一切会好,只是时间问题。
可她自己现在走不出这个怪圈,她呼吸困难,看到林雪儿的假惺惺,想到她对慕程洛的纠缠,她无法控制地设计了今晚的一切。
明知道是错的,可钟晴没办法控制自己。
在慕程洛的安抚下,钟晴渐渐平息自己的情绪,然后安静地睡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她起床的时候,慕程洛去了公司,他给她留言,让她好好休息,至于医院那边,他已经替她请了假。
钟晴淡定地看着这一切,起身下楼,她没看到慕天成,却看到了如同行尸走肉的林雪儿在厨房忙碌着。
当她的目光落在钟晴的身上时,鄙夷地扬起嘴角,“你看到了我昨晚的狼狈,对吗?”
钟晴不语,眸光冷淡地看着林雪儿。
“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钟晴,咱们是一类人,嫁进慕家的目的是一样的,我有多惨,你就会有多惨。”林雪儿冷笑着。
可能是因为昨天慕天成的话,林雪儿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傻的女人,她凄厉地笑着,把自己笑得特别悲凉。
钟晴不同情这种女人,为了目的可以牺牲婚姻的人,没什么可怜的。
她吃完早餐,没有回房休息,直接开车离开了慕家。
她一个人开车来到了宁致远的住处,也就是以前她供的公寓那边,她没直接用钥匙开门,毕竟这里已经不是她的家。
她摁了门铃,一个陌生的女人穿着吊带,头发凌乱地打开了门,看了钟晴一眼,问道:“你找谁?”
“宁致远在吗?”钟晴沉声。
女人愣了一下,松开门,转身走进房里,叫道:“宁致远,有客人找你。”
客人?
钟晴内心讽刺着,宁致远现在是放飞自我了,光明正大带着各种女人来这里进行所谓的交易了。
“谁啊?”宁致远慵懒的声音从房间内传了出来,没过一会儿,他赤着上身,穿着短裤就直接走了出来。
当那双惺忪的眼睛看到钟晴的时候,瞬间惊醒了一些,他诧异地看着她,问道:“你怎么来了?”
“你有客人在,方便说话吗?”钟晴低声问着。
宁致远一愣,迅速地点了点头,“方便,你等一下。”
话落,宁致远以最快的速度进了房间,没多久,那个女客人就被他推了出来,直接送走,紧接着,他给自己套上一件T恤,然后以一个稍微正常一点的形象出现在钟晴的面前。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宁致远冲着钟晴浅笑着,他一脸无措地摸着自己的头发。
以前在钟晴面前,他没这般注意形象过,分手后,反倒特别在意她的看法,明知道她现在是他永远也得不到的女人,却因为钟晴知道了他的工作,反倒在她面前特别的轻松。
“我有事。”钟晴沉声,眉头紧锁。
“医院出事了?”宁致远下意识地问着。
钟晴摇头,“我妈死了。”
“不会吧,什么时候的事?”宁致远错愕了一下,继而安慰道:“你别伤心了,你知道的,我不会安慰人,现在说一些甜言蜜语也不合适。”
说完,宁致远环望四周乱丢弃的衣物,尴尬地说道:“家里没人收拾,有点乱,你要不要喝点什么?”
“我不喝,我有事找你帮忙。”钟晴开门见山。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