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别急,我们这里的时间很慢的,几乎不动呢!”懒懒又拖住秦君房了,“你们都要走了,以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面了,要不,帅哥你再送两张雷电符给我行不?”
秦君房实在无语,只能转移话题,他问小鹿:“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存在?”
小鹿正要开口,懒懒插话:“小路,保持高冷,记得吗?你是我们这里的形象代言,是我们的吉祥物,你得保持高冷女神范儿。”
小鹿立刻不说话了,周身气质瞬间变化,昂首挺胸,整个鹿身比普通骏马还要更加高大纤长,就连鹿角的枝杈都繁茂许多,流线似的朝后延伸。小鹿黑眸灵动,仙气四溢,比普通鹿族更修长的脖颈,更纤细的腰线,全身细密的绒毛加上不同凡响的金色梅花点,无一不透出清冷高贵的仙灵之气。
此鹿只应仙界有,但凡多看一眼都亵渎了它的神圣。
小鹿不动了,懒懒如愿以偿的接过讲解员的工作,殷勤地给秦君房解释:“帅哥大人啊,这里是我三个人的地盘,桃羡和小路都不是本地的妖,当年她们俩就这么呼地一下从天上掉下来,刚好砸中了本仙,但是,本仙是个大度的性子,不但不与她们计较,还成了至交好友...。”
“得了吧,那是我们掉下来的时候刚好带了原空间的帝流浆过来,你那是看了帝流浆的面子,不然,我们俩早被你淹没了!”桃羡在一边无情地揭穿它。
“怎么可能是淹没?讨嫌!你也太没良心了吧?本仙看你们都是植物,想着把你们种起来啊!”懒懒讪讪解释。
“你摸着良心说说看,种树有整棵埋土里的吗?”桃羡丝毫不让步。
小鹿在一边维持着高冷形象不敢动,急得拼命眨眼。
秦君房抓住了重点:“她们都是植物?”
懒懒忙丢下桃羡,继续献殷勤:“是啊,是啊,桃羡是棵桃树,小路是棵枣树!啊,啊,帅哥大人你不用问,小路本体是棵枣树不假,您该认识的吧?她护着的那个男人不就是您兄长吗?”
小鹿?枣树?秦君房瞬间豁然开朗,是那棵名为小路的枣树,小鹿,小路,原来是这样!他瞬间觉得那头小鹿亲切了许多。
“那年,小路救了一头小鹿,那小鹿初通灵智,已然快成精了,可惜啊,可惜,最后还是被人害死了,那小鹿妖珠未成,临死前将自己的精元给了小路。哈哈,帅哥大人,故事有些绕口,但是聪慧如您,一定能明白的!”
秦君房:“我长兄...!”
“哦,是是是,忘记说这个了,话说,那年大旱,我们仨都快干死了,是令兄给我们浇了水,报恩嘛,就这么简单。其实吧,当年也是帅哥大人您不厚道,不过呢,谁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呢,是吧?您和您的朋友当初破了那个封印,结果你俩一走了之了,你兄长替你受过,贡献出子孙后代的血脉灵气。幸亏有小路把他藏在这里,也幸亏我们的空间几乎没有时间流动...!”
这边懒懒正跟秦君房说着,那边桃羡却一直盯着这两个已经有主的帅哥,唉声叹气。
一会儿看看胡小猁和金金牵在一起的手,一会儿又看看秦君房小心呵护小狸的样子,桃羡痛心疾首:“早知当初我就不该发愿不羡鸳鸯只羡仙,我就该既羡鸳鸯又羡仙,哇...,我也羡鸳鸯的!我也想要个宠我的男人~!”
桃羡倏地低下头,突然,她像刚发现什么不得了的大事,猛的趴在地上,翻着泥土,还焦急地大喊:“我的小草呢?我种的草坪呢?我的桃子桃孙呢?”
倏地,她转头盯着懒懒,一脸的狰狞,咬牙切齿地说:“懒懒!是不是你又改造地貌了?”
懒懒忙指着旁边那个人形的泥团澄清自己:“不是我不是我,是她,她一来就毁了我们的空间,不然我也不会醒啊,就这,还是我特地整理过的呢!”开玩笑,平时斗嘴吵架那都是生活的乐趣,桃羡明显动了真怒了,懒懒可不愿意惹她。
桃羡猛的转头盯着人形泥团,眼神凌厉如刀,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是!你!”
她猛的一掌拍向地面,众人都吓了一跳,等了片刻,却什么动静都没有。众人都觉得奇怪,这一掌之威裹挟着桃羡满腔怒意,应该不至于这么弱吧?
正面面相觑时,地下突然轰地冒出许多尖利的树根,霎时间将人形泥团穿了个透心凉,扎得跟个刺猬似的,挑在半空,鲜血顺着枝丫往下直流,众人都觉得浑身一凉,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还不算完,桃羡又伸出左手比出一把手枪的姿势,一脸阴沉的看着面前的“刺猬”,嘿嘿低笑了两声,而后,“哒哒哒...”,随着一连串的枪声,无数青色的小桃果机关枪似的往外发,颗颗正中人形,直到人形泥团的外壳千疮百孔,惨不忍睹的时候,她才停下。
“嘿嘿!让你毁我的桃子桃孙!让你毁我的草坪!”桃羡优雅地吹吹左手虚拟的手枪,挑眉道,“呼!感觉舒服多了!”
众人齐齐打了个冷战,就在这时,人形泥团发出“啵”地一声,懒懒惊呼:“我的封印破了!”
话音刚落,泥团应声破裂,直接化为尘土,纷纷扬扬而下,露出中间穿在树根上的徐姝儿,一脸地狰狞:“你们!竟敢如此戏弄本主,哈哈哈,都给本主陪葬吧!”
懒懒盯着桃羡,表情古怪:“讨嫌啊讨嫌,本仙觉得你跟她肯定有一腿,你是故意放她出来的吗?”
桃羡一脸错愕加沮丧:“人家只想捅死她撒撒气,谁知道竟捅不死她!”
附身徐姝儿的影主仰天长啸,她已经没有太多的法力了,被颛顼一族封印日久本就即将油尽灯枯,后来好不容易峰回路转,破开封印了,却一直都在苟延残喘,本以为这次能大获全胜,却不知道为什么被一团烂泥给压的死死的,还被一棵桃树给扎得跟个烤串似的。
她已经完全放弃了生的希望,她要召来她的本体,哪怕被消灭意识,回归本体,她也要报仇雪恨,她的本体捏死这些该死的蝼蚁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她释放出浑身的雾气,不要命似的催动所有法力聚集在一起,而后猛地一仰头将全部法力射向天空。
“轰”地一声巨响,懒懒浑身巨烈震动,在她圆圆一坨的身体正上方似乎破开了个口子,口子一开即合,懒懒大喊一声:“糟糕,这该死的在发讯息,大事不妙,咱得赶紧跑!”
说完也不见她有任何动作,那发出讯息的影主便似昏过去一般瘫软下来,重新被裹进了泥团里。
“走走走,此处不能留。”懒懒当机立断,切开与这个空间的所有联系,躯体瞬间变大数十倍,裹挟着在场所有人猛地遁地而去。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更不知跑了多远,总之,懒懒就是有能力让时间几乎不流动,与此同时,众人突然感觉呼吸一窒,仿佛灵魂都被压制一般,浑身动弹不得。
“糟糕,来人实在太厉害了,咱们抱团都不见得能敌得过。”懒懒边传音边将自己连带众人一同缩小。
佛说:一沙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小到一颗沙尘都能自成一界,懒懒修炼这么久,修的就是一沙一世界,它可以让自己的本体放大到能移山填海,同样的也能让本体小到不如一粒沙的范围。
而现在,懒懒变成的这粒沙子,正一动不动地埋在深深的土里,那是一道神识,强大的神识,强大到瞬间就可以湮灭他们所有人的神识,众人都不敢动弹,也无法动弹。
这神识扫过不过瞬间,众人都感觉仿佛过了千年,那股威压终于消失,众人正要松口气,突然感觉威压又至,天哪,这神识的主人真是细致谨慎!
——
白孔雀在骊山周围漫无目的地逛着,一会儿手搭凉棚眺望远处,一会儿低头对着树根小草研究半天,嘴里还嘀咕着:“应该就是这里啊,怎么会没有呢?”转头四处看了看,一轮朝阳正努力地往上爬着,“难道,是时间没到?”
正嘀咕着,远处有了动静,白孔雀忙隐匿身形。
不多时,一个全副武装的高大男人背着个超大登山包出现在白孔雀视线中。
为什么说全副武装呢?来人防晒帽,超大墨镜,防风面罩,装备齐全,把一张脸遮得严严实实,长袖长裤登山鞋,全身除了耳朵,其余一寸肌肤都没露出来,连双手都是戴着手套的。
白孔雀看得新奇不已,他看了一眼那初升的太阳,了不起八九点钟的样子,心说,这紫外线没这么强吧?一个大男人竟比他还要在意自己的皮肤?要不是确定自己是妖类,他都想要立刻抽死自己,太不珍惜一身好皮子了!
这男人就是徐殊,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自欺欺人地把自己裹成个粽子,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要不是影主已经有了秦君房的消息,他这条小杂鱼早就被捉回去了。
“始皇二十八年,福受命出海寻药,多年而不得,恐始皇迁怒,徐氏举族避祸...”,他思索着族谱最后那一段话,这寻的药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长生不死药了。
徐殊知道这种药纯属子虚乌有,但徐氏族谱有记载,徐氏是献了药的,他就想看看地宫里是不是也有记载,他才不会管徐猛他们的真正目的!
不任性就不是徐殊了,他现在只有两个目的,一是把徐姝儿找回来跟自己融合,二是看一看传说中的不死药,然后他就可以过着游戏人间的舒心日子了,徐殊的小算盘打得啪啪直响,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既然离开了,又跑回来蹚什么浑水?”徐猛冷不丁冒了出来,吓了徐殊一跳。
徐殊强自镇定,不答话也不离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走自己的路。
“你以为将自己裹成粽子我就认不出你了?化成灰我都认得哪一撮是你的脑袋!”徐猛冷哼。
“猛叔!”徐殊惊讶回头,像刚发现他似的,“猛叔您怎么在这儿?您一定很忙,快去忙您的吧,我就不打扰您了!”说完抬腿就开溜,开玩笑,万一那个吞噬徐姝儿的人也在的话,他可不就是在劫难逃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