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群芳给老包使眼色,老包从口袋里拿出四张两千元面额的购物券,要塞给郝建。
郝建塞还给他,严肃地说:
“这是集团公司的钱,你们这样随便送人,是不对的。”
老包尴尬地说:
“郝助理,他们都是来索要的,我们不送也不行。而你却送也不要,真是不一样。”
“谁来索要?”郝建惊讶地问。
老包和林群芳面面相觑,哪里敢说出来?
郝建用命令的口气说:
“你们把所有送掉的购物卡,列一张表,两天内送到集团总部。送到我办公室吧,我的办公室在总裁办公室的北隔壁。”
林群芳和老包吓得脸如土色。
郝建从超市走出来,先去街上吃了一份盒饭,再到附近一个建筑工地去转悠。
郝建用手机导航导到一个叫“华园豪府”的建筑工地。
这个工地由三十多万平方米建设面积,是雪豹建筑公司总包的工程。窥一斑而知全豹,看一下建筑工地,建筑公司的管理水平和经营状况便可知一二。
郝建从工地大门走进去,他的穿着很像建筑工人,门卫没有喊住他。
他看过几个央企和国企的建筑工地,现在一看自已公司的建筑工地
,感觉差距不是一点点,根本达不到标化工地和文明工地要求,连一些必要的安全措施都没有到位,存在安全隐患。
这只是可以看到的外表情况,施工管理,工程质量等内容,他不是内行,看不太懂,问人也问不出什么名堂。
郝建转了一圈,回到大门口,准备离开。
这时有辆装运黄沙的车子开进工地大门,到工地上的黄沙堆场去卸货。一个材料员从项目部走出来,来接单收货。
郝建走过去看卡车车斗的一头被支摚起来,将车斗内的沙子倒下来。
郝建问那个三十岁左右的材料员:
“这车黄沙多少吨?”
材料员看着单子说:
“上面写的是二十吨。”
“实际多少吨?你们不过磅吗?”郝建随口问。
材料员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他。
“这黄沙多少钱一吨?”郝建又问。
材料员懒洋洋地回答:“120元一吨。”
郝建拿出手机百度搜索了一下黄沙当地市场份,有个码头公开标明的黄沙批发价是80元一吨。
他心头一跳,抬头对材料员说:
“码头上的黄沙批发价是80元一吨,这里怎么要120元一吨?”
材料员看着他问:
“你是哪里的?”
郝建说;“我是集团总部的。”
“集团总部的?”
材料员上上下下打量着他,有些不安地小声嘀咕:
“没办法,只能用他们的材料,不用他们的,他们会堵路,不让我们施工车辆进出。”
“这不是车匪路霸吗?”
郝建把他拉到旁边问:
“这里只进他们的黄沙吗?”
“哪里呀?石子,水泥,还是砖头,都得进他们的。”
材料员有些紧张地压低声说:
“连混凝土也是他们联系的,他们的价格很高,还缺斤少两。”
“这也太严重了吧?”
郝建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这样下来,一个工地要多付掉多少钱啊?这个漏洞太大,这价格是谁定的?”
材料员更加紧张,可他对这种情况也很不满,低声说:
“这里猫腻可大,都是项目经理和材料部负责人定的。”
“他们是不是跟材料老板串通?”
“这个,嘿嘿,我不敢说。”材料员垂头不语。
“项目经理和材料负责人是谁?”
材料员回答说:“项目经理沙水平,材料员陈为民,都是慕兴中的人。”
这个工地的漏洞大得吓人,公司怎么
没人来查的呢?
“小杨,单子给我。”
卡车司机把车子开过来,问小杨要送货单。
小杨赶紧用笔在单子上签字后,交给个那个有些傲慢的司机。
郝建问:“这里有地磅吗?”
小杨说:“有的,在那边。”
“后面还有黄沙车来吗?”
“今天还有两车。”
郝建说:“后面的黄沙车都要过磅。你把单子给他,不要让他知道要过磅。”
小杨有些紧张地问:“你是集团总部做什么的?能处理这种事情吗?”
郝建说:
“我是总裁派我来检查工地的,你放心,我会一查到底,不仅要打掉这帮车匪路霸,强送强卖的**,还要挖出工地上的蛀虫。”
“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这种情况,我们看在眼里,恨在心里,一直想向集团反映这个情况,可哪里敢啊?都是慕家人在捞回扣,挖墙脚,反映上去有用吗?”
“你估计,这个工地上,材料方面有多少损失?”
“起码四五千万。”
“我的天,这么多,真是胆大包天!”
“喂,小杨,你磨磨蹭蹭地,干什么啊?”司机的态度有些嚣张。
郝建听了,心里很是不爽,真想上去把他拉出
来揍一顿。可为了抽查下面来的黄沙真实吨数,他压制住怒火,没有发作。
小杨上前把单子递给司机。司机一把接过,踩足油门,“呜”地一声,开着卡子走了。
过了十多发钟,第二辆黄沙车慢慢开过来。
郝建与小杨走到前面路上,郝建对小杨说:
“你上去拿他单子,我让他开过去过磅。”
郝建挡在八个轮子的高邦大卡车前面,划着手势说:
“停车。”
卡车司机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停下车,小杨上前向他伸出手说:
“单子。”
司机见还是那个收货员,把单子交给他。小杨接过单子一看,对郝建说:
“这车是22吨。”
郝建对司机说:“你往那里开,过磅。”
司机一愣:
“过磅?这一直不过磅的,过什么磅啊?你是谁呀?”
郝建沉着脸说:“我是雪豹集团总部的,今天要抽磅。”
司机僵持在那里,不敢往前开。
“你往地磅上开啊?你车上的货缺斤少两是不是?”
司机一头黑线,犹豫着不敢朝前开。
郝建踩上卡车驾驶室门外的脚蹬,拉开车门走上去,一把将司机推开:“你心虚,不敢去过磅,我来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