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江父拥着江母坐在沙发上,怒目圆睁,狠狠地盯着江旎。
江母在江父怀里哭哭啼啼的,从刚见面开始一直哭到现在,战斗力也是杠杠的。
江旎坐在两个人的对面,坐姿端正,好整以暇,神色自若,没有半点解释的意思。
她就那么极其淡定地迎着江父的目光,仿佛根本就看不见江父眼里的愤怒。
最终还是江父坚持不住了,开口问道:“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江父没有一开口就给江旎定罪,多少出乎江旎的预料。
然而,如此简单的退让就想让她妥协,那是不可能的。
江旎打开事先准备好的平板电脑,调出事发时的监控录像,让江父自己看,“就是这样。”
江父趁着脸把整段视屏看完,眼前不断闪过陈木鲜血直流的额头,脸色更加阴沉,连带着看江母的眼神都跟着有了变化:“真是你动的手?”
江父的话里明显带了几分怒气,可惜江母并未听出来。
江母不太敢去看江父的眼神,也不敢再窝在江父怀里寻求安慰,她只能点头承认,并为自己辩解道:“我又不是故意的,还不是正在气头上?哪里想到他躲都不躲。”
江母内心其实是在责怪陈木多管闲事,她管教自己的女儿,用得着别人来参合?
江旎不等江父说话,把平板电脑放在一旁,面容冷静又严肃:“父亲,这件事说大可大,说小也小。如果陈木执意追究,我是不会插手的。”
陈木跟了江旎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江旎不想寒了一颗真心对待她的心。
当然,以江旎对陈木的了解,陈木看在她的份上必然不会对江母怎么样。
可是江旎需要一个理由让江母回去,她不喜欢家里总是乌烟瘴气的。
人的忍耐力总是有限,哪怕对待亲人亦是如此。
“江旎,你不要太过分。陈木不过是一个外人,能跟你的母亲相提并论?”江父气得不行却又能发作,只能试图和江旎讲道理。
早些年,江家的发迹全部都是靠着江旎在外面拼死拼活的赚钱,才让江家在富人区里有了一席之地,生活翻天覆地。
江父不太敢和江旎撕破脸皮,毕竟这些年江母是如何对待江旎的,他心里很清楚。
但是,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格外愤怒。
江旎明明是他们的女儿,如今却为了一个外人来讨伐自己的母亲,成何体统?
江旎闻言一笑,淡淡的勾了勾唇角,些许酸涩在心脏里缓缓泛开,一时半会儿消散不去。
“不好意思,”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里带了一丝沙哑,转而又变得清晰冷漠:“对我来说,陈木就是我的家人。”
“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江父被气极了,挥手一巴掌朝江旎煽去。
江旎不躲不闪,扬着一张粉黛薄施的小脸固执且倔强的望着江父,眼神干净纯澈,清淡冷漠,没有半点恐惧,仿佛这样的事情她早已经历过太多次。
江父一时被江旎眼底的冰冷震住了,挥起来的手在半空中戛然而止,渐渐握成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