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炫在裴清秋的面前少了些许与旁人相处时的热烈张扬,只是独自一人沉默着,给人一种淡如茶菊的明净感。
她看了一会儿电梯上的数字,好半天才说:“我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裴清秋用力戳了一下荣炫的脑门儿,说话一点都不客气:“你的那位大叔就在里面,还有什么好考虑的?等你再去晚一点,他都该睡着了。”
荣炫闻言咬着唇,眉头皱紧,显然是在犹豫,拿不定主意。
她很少这样。
可是,当这一天里,看到江旎在季念的病房里出出进进,偶尔她也会走到门前偷听几句病房里的欢笑声,不知怎么的,心底突然升起一丝不确定。
季念,应该是讨厌她的吧。否则怎么会挂掉她的电话,短信也不回,每次面对她的时候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
忽然间,荣炫有些胆怯,退缩,不敢再像过去那般肆意妄为,毫与顾忌的说着玩火的话了。
裴清秋简直要被荣炫气死了,狠狠拍了一下荣炫的胳膊,拉着荣炫就往病房走,“赶紧的,别再耽搁了。好不容易等到正宫走了,还补抓紧机会?”
说着,一推病房的门,直接把荣炫塞了进去。
荣炫当真是被塞进季念病房的。
她脚步不稳,踉跄了一下,等到站稳时,抬头一看,有些慌乱迟疑的目光正好撞进一抹琥珀色的视线里。
此时,季念刚换好睡衣,站在床边倒了一杯开水,放在手心里暖着。
他总是觉得,自从江旎离开后,房间就变得微凉,连手心里仅存的热度都消散了。
“你来了?”看到推门而入的荣炫,季念表情淡淡的,似乎一点都不意外,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琥珀色的眼底泛着些许冷淡的疏离。
那是一种对于旁人时,刻意拉开的距离感,保持着礼貌的分寸,不会过分疏远,但是也并不亲近。
“我来看看你。听说你发烧了。”荣炫说着蹩脚的借口,她才不会告诉季念,是特意打听到的消息。
“嗯,”季念淡然应了一声,没有再追问下去,“不是什么大事。”
“你……”荣炫想问,是不是在晚宴上着凉了,可是一看到季念冷漠的表情,所有话语都堵在心里,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想,这就是先动心的代价吧。
“还有事吗?如果没有,我要休息了。”季念放下暖手的水杯,掌心里烫烫的,很舒服。
荣炫只好摇头,“没事,我就是来看看你。”
“嗯。”季念的话总是很短,只言片语,不留情面。
“那、那我走了。”荣炫不想再呆下去了。
她总归是个女孩子,脸皮薄,没办法一直赖下去。
临走时,又回头看了一眼,她很想问季念一句:大叔,我比她差在哪?
可是又觉得刻意针对不好,季念一定不喜欢她如此锋芒毕露。
荣炫一直都很想当一个明艳如火,热情炽烈的高傲女孩。
“我让人送你回去,你在楼下等着。”季念在房门关上的一刻,终究还是开了口。
倒不是不放心。
而是季家和荣家都不是好应付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