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姑娘不知道,云城每年都会多许多难民,不是被官税逼的,就是兰溪河发大水淹了家,流落到这里的,姑娘若是今日施粥,保不齐明日便有更多慕名而来的难民。
到时候姑娘供应不过来,只怕惹得官府不痛快不说,还会招来是非。”
“哦?所以你觉得该怎么办?”云小溪面无表情的问道。
“奴婢觉得,您施粥一日便好,待名声有了,也算是尽了力,咱们需得保下家业才好,还有几月又有秋税,到时候咱只能顾得了自己,哪能顾得上那些贱民。”
曹梦霜说得情真意切,的确是为宁溪医馆着想,必竟她也是医馆的一员,若是医馆没了,她又要四处飘零。
但她说话的语气是一幅高高在上的样子,令云小溪感到厌恶。
什么贱民,什么小姐,生而为人,谁都是爹生父母养的,更何况她还只是个丫头,只因为自己攀了个好主子,便如此践踏比她穷的人。
而且,难民的事她自有打算。
“曹梦霜,你既然有这些想法,为何刚才不说?”
曹梦霜还没有发现云小溪的脸色冷了下来,满脸讨好道:“姑娘在吩咐惜怜熬粥的事,梦霜不敢插嘴,若是姑娘不介意,日后尽可以把事情安排给梦霜,梦霜定竭尽所能,完成姑娘的任务。”
原来是因为这个,嫉妒藏在一个人心里,无论想怎么隐藏都藏不住。
“我自有安排。”云小溪冷冷的道。
曹梦霜瞬间脸色苍白。
她原本想讨个好,但明显失败了。
之所以不当着众人的面说,就是怕李香茗又跟她对着干,那丫头嘴巴又快又直,总是坏她好事。
县令府。
吴建业喝着小酒儿,一边看小妾跳舞,色眯眯的伸手去摸她雪白的小手。
接任云城县令已有二十余载,向来喜欢四面逢迎的他,经过多年的打磨,早已圆滑得跟老油条似的,如今事事顺心,油水也足,自然活得无比滋润。
“大人不好了。”
师爷惊慌的跑进来,见吴建业皱眉,忙抱拳道:“大人,小的听说宁溪医馆要全城施粥,到时候民心所向,那小丫头片子怕是更难对付了。”
吴建业朝小妾挥了挥手,皱眉道:“宁溪医馆全城施粥?”
“对,听说正全城买粮,有好几家粮铺听说是宁溪医馆买粮,直接以低价卖给了她们。若是每家米铺都如此,只怕再过几日,全城百姓都没粮食吃了呀。”师爷气脑道。
谁都知道,百姓是因为官税食不裹腹,如今她来装好人,可不是跟官家对着干嘛。
吴建业气得一拍桌子:“个狗日的,几日不见就又给我搞得鸡飞狗跳,总有一日,本官非要关了那个宁溪医馆不可。”
光是开医馆,就闹得满城风雨,还搞得他和王妈妈不快,如今又搞什么幺蛾子。
“大人,该怎么办?”
“带人把那几个刁民抓起来。”
要说大智慧,吴建业没有,他一向以拳头为硬,碰到软的就揍,碰到硬的就捧,这是他一惯奉行的策略。而且经过多年的验证,此策略没有任何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