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若青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身边的亲兵全被这个泥腿子都砍了。
鲜血溅射在他的脸上,惊得他大呼小叫:“你到底是谁?”
牧田懒得回答他,一脚踹翻此人,随手用一根绳子绑起来,接着他大吼道:“如今我们叛了,除了南面投靠靖国外,别无他处去路!
但是靖国能给我们吃饱饭!不仅给我们吃饱饭,而且谁要是砍杀敌人一颗脑袋,可以换一两银子或者爵位!
愿意随我南投的袒右!不愿意的立刻离开!丢盔弃甲各自逃散!否则全部当做辰国贼子处理!”
“袒右!!!”
紧跟在牧田身侧的万余士兵纷纷袒露右肩,柴正清吓得赶紧扯开袖子。
这货!
不是说好谋定而后动吗?
怎么突然就起事了?
这么闹,怎么可能和朝廷接上头?
不过人都是从众的!既然有人挑起了头来,大家转念一想一两银子也是钱,能换多少盐巴和米粮?
这笔买卖!
干了!
“我等皆愿往!”
声势浩大,直冲云霄,饶是在五里开外吃饭的杨定都脸色一变。
他赶紧掀开大帐冲出来,不仅是他,还有大量的靖国要员都一起冲出来。
“南投靖国!发大财!”
齐刷刷的怒吼,让所有靖军先是一怔,紧接着狂喜!
“哈哈哈!好好好!”杨定狂笑对着身边的陈安喊道:“传令先登的那营集体记三等功一次!吹冲锋号!夺城!!!”
陈安立刻下去准备。
参谋部的光华恩赶紧跑来:“陛下,会不会有诈?”
“有诈你敢这么喊?”
杨定瞪着这个二货!
这货的军事素养跟国丈比起来真的差太多!
要不是军方内实在没人可用,他才懒得用他!
“确实如此。”冯裕走来,一脸喜色道,“不知是哪位仁人义士来投,我靖国这次能下镇南关,此人必居首功!”
杨定抚掌大笑起来:“对对对!牧田真乃朕之福将!回头得重赏!”
“牧田?”围过来的要员们纷纷露出疑惑之色。
只有光华恩脸色发苦。
之前还瞧不起人家呢!结果对方真的在这天起事了,而且闹得这么大!
就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混进城内的?
“先不管这个。”杨定拦住所有人的好奇心道,“先下镇南关,到时候自会有军报供给!”
“喏!”
将士们纷纷应下,紧接着伴随鼓乐轰响,大军开拔!
疯了似的朝着镇南关扑了过去!
说回镇南关内。
牧田所部越来越多,原本牧田是倒数第二批进来镇南关的士兵,所以整个镇南关早已堆积满了十万人(原来的守军加后方的新编军)。
其余十万人被堆放在望江崖,用来遏制靖国的水师和防备西边深山里可能出现的小股部队。
但现在牧田背后的部队,居然已经不下四万人!
这就意味着几乎一般的士兵,全部投靠了牧田,准备拿着关城换银子了。
不过伴随着新兵营全面反叛,开始有一些韶关以北来的士兵赶紧朝着雍王府汇聚。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牧田想了一下,顿时下了个决断。
“牧田!你要去哪里?”
柴正清看到牧田朝着雍王府的方向去了,不由得大骇追上来问。
“拿雍王给陛下贺寿!”
牧田张口回答。
而听到柴正清喊牧田的名字,被捆着拖动的唐若青脸色大白:“你是山虎!”
“哟嚯!没想到老子的名头这么快就传出来了?”
牧田哈哈大笑起来,老实说扬名立万的感觉真棒!
“你是怎么到镇南关的?”
唐若青立刻喝问,他完全想象不到一直以为固若金汤的镇南关,居然这么轻易的被人入侵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等!
他穿的是后方新编的军服,能从后方过来,必然是铁山作祟!
“铁山反了!”
唐若青疯狂的推演,完全不顾被拖动的疼痛。
他哇哇大叫道:“铁山!铁山你这个混蛋!太狠了!为了夺取征南军的兵权,你居然跟靖皇合作,要一口气坑掉所有大皇子的人!混蛋!!!”
唐若青的吼声很吵,于是牧田就把他丢给柴正清拖着:“你带一部分人去攻打关城,我去抓雍王!陛下的诞辰就在半个月后,正好用一个敌国的皇子,来替陛下贺寿!”
“好……”
柴正清结果绳子,带着一千多靖国直属,剩下的全是各方的跟着一起混砸乱搞的势力。
然后一块攻打城头。
“铁山到底还做了什么?你们不能夺城!只要你们不夺城,靖国给你们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们!高官厚禄?还是妻妾美女?只要你们不夺城!我都可以给你们啊!”
唐若青继续喊叫,柴正清也是感到头疼。
一边指挥靖国士兵攻打关城,一边让人将藏起来的靖国旗帜举起来,尽快插在城头好呼应城下的士兵进攻。
实在被问烦了,柴正清一脚踹在了唐若青的肚子上:“靠!老子这样一个斯文的人,都能被你烦到,你真是一军之主吗?”
柴正清读过书,知道什么是礼贤下士。
所以比之牧田军中的一群粗人,他简直就是一个清流。
但像他这样的人都能被烦到,可见唐若青多烦人?
唐若青被这一脚踹得几乎干呕起来。
“你到底要什么,才能投靠我靖国?”
唐若青喊着,手指挑一下腰间喊道:“我这里有一块价值连城的琉璃佩啊!你若是愿意降我辰国,我再给你八块,不十块!”
这话让柴正清嘴角微微抽搐。
老实说他已经是三姓家奴了。
难道还能搞个四姓?
可是琉璃佩很美好,价值不菲啊!
不行!我还没有无耻到这一地步!
最后一丁点理智,让他一脸正气抢下这琉璃佩一看,忍着欲念丢在唐若青肚子上,然后看也没看琉璃佩滚落他的肚子。
“尔等辰国之残暴怎配统御天下?方今天下唯有我靖国之君才有这个资格!休要再提叛逃之言!我柴正清又岂是贪慕荣华之人?”
柴正清在呵斥,抒发着自己的不满!
“柴军师,之前你不是这样说的啊!”
一侧负责保卫柴正清安全的年轻人嘟囔说:“我记得之前你明明是求将军不要杀了你来着。而且你还是辰国的衙役,还有这个琉璃佩好贵的撒!至少三万两白银……”
“休要多嘴!”柴正清被戳穿了脸色发红,赶紧喝断年轻人的话,“柴某那是身在辰营心在靖!我之心昭昭,谁人都可以说我那是叛!可唯独尔等靖人不行!因为我也是靖国人!明白吗?”
年轻人搔了搔头,虽然听不太懂,但好像还是蛮有道理的。
“那我知道了。回头我就跟将军说,军师你没有反心,是个铁好人!”
柴正清听罢,冷汗顿时浸透了后背。
他看向张大嘴巴想要继续许诺高官厚禄的唐正清,立刻扬起手掌嘴:“少废话!本军师生是靖人,死是靖鬼,区区金银粪土,红粉骷髅也想诱惑于我?难道我柴正清就是如此贪生怕死,贪恋权贵,贪恋浮华之人吗?”
柴正清打爽了,侧过身昂着头迈着方步朝前走去,阳光洒落侧颜,辉映成相::“我乃君子!”
咔嚓!
柴正清抬脚,低头发现他踩碎了一块琉璃佩。
这是心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