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第一层的驱逐舰被撞得连环都绷直了。
每条船的舰长早就提前安排士兵趴好蹲下,这才免得出现被撞翻的可能。
“将军!对方披挂了铁甲!而且大船之后还有蜈蚣船游弋上来了,咱们的火船收效甚微啊!”
“这怎么可能!靖国的舰队怎么会准备这么充足!”
韩征在岸边,骑在马上用望远镜看,整个人都傻眼了。
夹石口外,三排大船林立,铁甲披挂,并且之前放在后边的蜈蚣船扛过第一波和第二波洪峰之后,立刻就发起了攻击。
他们仗着自己体型娇小,随意的穿梭在连环船之下,用高速和弓弩,由几个精锐弩手快速射杀火船上的死士,或者一些后续船只的敌人。
简直防不胜防!
“我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大船来了吗?”
“来了。”
“留三成下来接我们,其余的接舷!”
韩征指挥发布迅速,后续冲下来的船队在后方分出三成靠岸接人,排头的五万人顺流冲了下来,撞角齐备,准备围杀夹石口大船。
“嚯!没想到辰国也不老实嘛!水师的数量比之前多了两倍呢!”
杨定淡淡一笑,丝毫不以为意:“这一场所谓的埋伏,其实大家心里都知道得透透的!你有提前准备的大船,难道朕这里就没有planb吗?”
“planb?”跟在杨定身边的陈安搔了搔头,“昂撒语言,意思就是第二计划。”
杨定说完,瞥了一眼震惊的辰西,暗笑:“不用震惊,我靖国参谋部优良传统,凡是都要有第二首准备。因为战场瞬息万变,你永远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就比如现在。”
轰!
第一排驱逐舰和敌军撞角撞在了一起,虽然挂了铁甲,但是对方毕竟顺流而下,势能在他,这一撞撞角是钝了,可是还是击穿了铁甲防御,撞角和船只顿时嵌在一起。
“架木板,放铁索飞钩!勇士营上!夺船!!!”
吼声之下,辰国的水师部队快速反应,抢先靖国部队一步,瞬间冲上舰船,挥刀杀戮,血肉横飞。
短短数秒的功夫,就有人倒下,倒在血泊之中。
“啧回去水师还得练练啊!对方接弦明显就老练很多。”杨定感慨了一声,“下令,将床弩和小型配重投石机推上来,是时候让天下人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科技才是第一生产力!”
杨定一挥手,第二排大船立刻将甲板侧的木板撬开,露出滑轨。
接着几个人进入第二层甲板,用极快的速度推上来一座座床弩和投石机,在辰西等文官惊愕的目光之下,他们将床弩和投石机固定好位置,然后上螺丝螺母锁上防止打滑,然后上弦,搭上弩箭,击锤准备。
“报告!一号准备就绪。”
“报告!二号准备就绪。”
“报告,三……”
杨定对来报告的弩长点头,确定准备完毕了,就下令道:“发射!”
唳!
装上了特制鸣笛的弩箭声音一响。正在接弦的众人纷纷脸色大变,靖国的士兵更是用尽全力踹开身边的人,然后快速趴下。
“敢踹我!我杀了你!”
一个辰国士兵大怒,扬刀就要杀了面前的敌人,目光一扫,他的手臂突然僵住,整个人脸色陡然剧变:“怎么……”
噗!
床弩射程可能上五公里,但因为精度问题,一般来一千米范围就差不多是最大杀伤了。
然而龙舟所在的这一排旗舰都是大船,比敌人的船都搞将近二十米。
可以说连环一起,就是一座水上堡垒。
床弩居高临下的杀伤,堪称恐怖。
就刚才这倒霉的士兵,直接被弩箭击穿胸口,拖着飞行数十米,连续撞上三个人之后,狠狠的扎在了靖国船舰之上。
像是旗帜招摇,却鲜血淋漓,令人反胃,不敢直视。
“报告!第二轮已经准备就绪!”
“发射。”杨定面无表情的下令,床弩继续了他们的收割。
而第一排舰长们开始下令收拢队伍,并且将神臂弩带上:“集火!集火!!!”
箭雨洗地。
面对这种恐怖的集群箭雨之下,冲上来的辰国水兵,全都成了亡魂,水上水下,都被染红了。
“哈哈!”杨定看着辰国水师不敢随意靠近冒头,笑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作聪明垫高了夹石口的河床,你们的大舰下不来也支援不了,这下辰国是输定了!”
“陛下英明,烛照万里,洞若观火,区区辰国的小小伎俩,又怎么能逃过陛下法眼呢?”
陈安一通马屁拍上来,这一仗打得简直不要太顺。
“行了,看看现在几点。”杨定问了一声,陈安马上撸起袖子,露出一块机械表说:“已经十点半了。”
“那差不多到了约定时间。可以围杀狩猎了。”
杨定挥了挥手,陈安会意,对着两个士兵说了一声,一直侍立在杨定身边的辰西猛地被按住了。
“你们干什么?!陛下!为何抓臣啊!”
辰西傻眼了,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皇帝。
“辰大人救了朕数次,也帮朕坑了这辰国十五万大军。朕也不是不念旧的人,给你一个机会,弃暗投明,灭了辰国,你依旧是辰大人。否则,你就是在我靖国作乱多时的那个暗子。”
杨定头也不回的说,而辰西先是惊慌,接着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来陛下什么都知道了。”
“是,不仅知道,而且还知道很多。比如朕的好兄弟信王,就是被你撺掇,才选择背叛朕的。”
杨定面露惆怅,“孝慈太后育有二子,是真的。朕和信王都是先帝之子,只可惜到底之在他死时见了一面。自从知道信王是通过徐庆和你联系的,朕就感到了失望,原来朕选出来的官,居然也是敌人的暗子。唉,算了,闲聊就到此为止吧。你打算投降呢?还是继续为辰皇尽忠?”
“虽然不知道你为何这么自信你也是先帝的子嗣,但事已至此,你若是想要我投降也可以,我要当年害死高将军一家的那个太监死!”
“高将军?”杨定古怪的转头看向陈安,“高仁立?”
“是!就是高仁立将军!”辰西咬着牙盯着杨定,“不管害死高将军的是你还是信王,我都可以当是信王,但当年参与此事的太监都必须死!以此还我父亲一个公道!”
“辰,哦不,高大人,您是高一海还是高一派?”
陈安低头问了一句。
“高一派。”辰西盯着陈安,“怎么,当年你有份吗?”
“哦,原来是您啊。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当年可是我悄悄把您们两兄弟送去云海的。”陈安讪笑两声,“当年陈政要害人,我这良心过不去,只能悄悄送走两人,然后从民间找了两个乞丐替了您。或许您没印象,但云海城的云家,我还给了十五两银子赡养你们成年呢。”
陈安一番话,辰西的眼瞳陡然一缩:“这不可能!我明明是被辰皇带走的!我和哥哥……”
“不对……不对,一定有哪里有问题。我哥哥以前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变成太监?”
“我……”
辰西顿觉大脑发疼,泪如雨下,好像一段尘封的记忆被唤醒了一样。
“人是你送走的?”杨定好奇的看了一眼陈安。
“那个,确实是奴婢悄悄送走的。当初陈政要迫害高将军一家,奴婢终究还是于心不忍,就送走了他们。”
陈安搔了搔头:“那时候奴婢良心未泯,就……”
“算了,过去就过去了。既然是功臣之后,就不用这样押着了,带去一边看管吧。”
杨定没有着急让辰西说话,现在他的连环计已经差不多了,是时候开始收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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