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皇后请安时,澜妃依旧迟到,皇后依旧笑得大度而和蔼,其他嫔妃依旧拈酸吃醋语言刻薄,太后依旧老神在在不可捉摸。
一圈儿逛完,邱素素很是无聊地回了自己的小院儿,却看到了一个不应该在此时出现的人,“你怎么在这里,今天不用批奏折吗?”
“我想你了不行吗?”郝连玄翼吃出一抹邪魅的笑,熟练地将人圈进自己的怀里。
如果是别的嫔妃看到他此时的表情,或者听到他的甜言蜜语怕是会高兴疯了。可惜邱素素早就看腻了,也听腻了,很是煞风景地白了某人一眼,道:“我们分开才不到两个时辰,你说这话不会觉得肉麻吗?”
“怎么会?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对你是以刻不见便如隔三秋了,算起来我们已经隔了十六年没见了。”郝连玄翼用着软绵绵的语调,十分欠扁地说道。
邱素素已经连甩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拖着似乎要化身树袋熊的某个厚脸皮人士吃了早饭,散了半个时辰的步,然后拿出医书认真的研读了起来。
“这些书有什么好看的,咱们好长时间都没有好好地坐在一起说说话了,我好不容易有时间你还不搭理我。”郝连玄翼从后面拥住邱素素,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哀怨地道。
“你说吧,我听着。”邱素素正看得入神,敷衍地说道。只是下一秒眼前的书就不见了,她只能无奈地转头看向那个突然幼龄化的某人。
郝连玄翼扁了扁嘴,同时委屈地眨了眨眼睛,冰山面瘫帝对于在邱素素面前卖萌毫无压力,“春闱快到了,你不是说要设立商科吗,现在咱们就谈一谈具体计划吧。”
他的话一出口,之前卖萌的气氛顿时当然无存。其实他们两人之间的相处一直十分奇怪,两个人明明都深爱着对方,但是在一起的时候却很少像一般的恋人那般说些甜言蜜语风花雪月,反而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讨论国家大事。
而当事者却丝毫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甚至乐在其中。
只是这一次,邱素素还是忍不住嘴角抽搐,“现在才刚进二月,春闱是五月份的事吧,还有三个多月呢,有必要现在就讨论出方案吗。”
“三年一次选拔人才的春闱可是大事,容不得马虎,自然要早早准备好,免得到时候出纰漏。”郝连玄翼表情十分正经严肃,让邱素素看不出丝毫破绽,只是心里总觉得不太对劲儿。
当这种情况持续了三天后,邱素素终于确定了郝连玄翼确实有问题,虽然每次他都能给自己找到一个十分正当的理由。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不能直接跟我说,非得采取这么拐弯抹角的方法?”邱素素支着下巴一眨不眨地盯着郝连玄翼,很明确地表示,你瞒不了我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咳咳”郝连玄翼尴尬地假咳了两声,犹犹豫豫地道:“嗯……我这段时间整天都很忙,都没怎么陪你,你会不会不高兴?”
“我又不是圣人,当然会不高兴。”邱素素理所当然地说道,尤其是你所谓的忙还是天天陪着别的女人。后一句话邱素素没说出来,只是默默地在心中腹诽。
郝连玄翼脸色一变,却是突然沉默了下来
。他没想到邱素素会这么直接,本来准备好的一大段话都没了用武之地。现在想来,他准备的那一段话原本也没有任何用处。
他前段时间在做什么倾城心知肚明,而倾城会给出什么答案,他也一清二楚。空头的安慰倾城根本就不需要,倾城想要的他也做不到。
邱素素双手捧着郝连玄翼的脸颊狠狠地蹂躏了一番,语气颇有些恶狠狠地道:“干嘛做出这么一副半死不活的表情?没有女人可以大度到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调情还能够高高兴兴,你的问题本身就很白痴,而我的答案你应该心知肚明才对。我不说不代表我不在乎,只是我能够理解你的抱负,不想成为你的负累。我想告诉你,为了你我愿意忍耐,直到哪一天我认为自己的付出不再值得为止。”
“就算真有那一天,你也不许离开我。”郝连玄翼将邱素素紧紧地抱住,霸道地宣布。
邱素素挑眉,淡淡一笑道:“还真是霸道啊。不过为什么不说不会有那么一天呢?还是说你已经预料到那一天终会到来?”这个男人即便是爱上了,本质却还是没变,依旧霸道而又残忍。
“未来并不确定,我们也不能肯定未来自己的想法会不会改变,所以现在谈论这些没有任何意义。”邱素素接着说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你到底是怎么了?”
“再过半个月就是太后的五十岁寿辰了。”郝连玄翼淡淡地道,得到邱素素疑惑地一瞥,“那又怎样?”太后寿辰自有礼部规划安排,他们只需要准备好礼物,并且准时到场就可以了,不是吗?
“难道你突然想跟太后来个母子情深?”邱素素调侃道。
郝连玄翼冷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道:“五十是整寿,外嫁的公主也会赶回来给太后贺寿,我的皇妹瑞阳公主四天后就要到京了。”
“瑞阳公主?”邱素素疑惑郝连玄翼为什么要单独把这位公主挑出来,她和这些皇家公主完全没交情,这个瑞阳公主听起来有些耳熟,可是却想不起在哪里听到过。
郝连玄翼也知道邱素素从来不关注这些,无奈地笑了笑道:“瑞阳去年和亲西离了。”
和亲西离的公主,那不是郝连玄翼一母同胞的妹妹吗?邱素素抬眼看向郝连玄翼,为什么她一点喜悦之情都没有在郝连玄翼身上感觉到呢?
“瑞阳并不是我母妃生的,只是玉蝶上记在了母妃的名下罢了。”郝连玄翼淡淡地道:“她的生母身份低微,无权抚养自己的孩子,母妃又一直想要个女儿,只是在生我的时候伤了身子,无法再生育了,父皇便将瑞阳报给了母妃抚养。如今知道这件事的就只有我和太后了,连瑞阳自己都不知道。”
“不要这么看着我。”郝连玄翼伸手覆上邱素素满是质疑的眼睛,语气有些无力地道:“就算不是同母所生,母妃死后我们两个也相依为命了十几年,怎么会没有感情。她是我最疼爱的妹妹啊,只是生在皇家身不由己。瑞阳更是懂事的让我心疼,原本我是想从宗室选一个女子去和亲的,可是瑞阳却主动站了出来。”
郝连玄翼的语调虽然还是淡淡的,邱素素却听出了其中的感情,“现在瑞阳能回来,你也可以看
看她过得好不好,为什么我觉得你一点都不高兴呢?”
郝连玄翼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郁卒地道:“瑞阳要回来我当然高兴。”如果那个讨厌的慕容云清没有跟着一起回来,他会更高兴。
邱素素从来都不笨,看到郝连玄翼的表情哪里还猜不到,“云清也来了?”
“不许叫的这么亲热。”郝连玄翼愤恨地在邱素素的唇上咬了一口,再咬一口,最后自然而然地发展成了法式深吻。
直到两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才不甘不愿地放开,霸道地道:“我就知道那个家伙不会这么轻易的死心,你不许见他知道吗?”
“他是我的朋友。”邱素素无奈地道,看到郝连玄翼发黑的脸色,又软声道:“也只会是朋友而已,你在嫉妒些什么,嗯?”
“胡说什么,手下败将而已,我怎么可能嫉妒他?”郝连玄翼黑着脸站起来,匆匆道:“我还有些奏折要处理,晚上再来陪你。”说完,不待邱素素反应,便立刻起身离开了。
郝连玄翼的耳根居然红了,邱素素呆愣在原地半晌回不过神来。等紫陌将她唤醒,郝连玄翼的身影早就不见了,让她忍不住在心里遗憾地捶胸顿足。郝连玄翼可能脸红了啊,这是多么稀罕的场景啊,或许这辈子再也看不到了,竟然就这么被她白白地错过了。
紫陌看着她又走神了,禁不住无奈地摇了摇头,也没有再喊她。整个韶华宫的人都知道自家主子喜欢发呆,除了看医书还有皇上来这里的时候,这位主子大部分时间都在发呆。
跟郝连玄翼说开了之后,他果然没有再那么紧迫盯人了,只是还是喜欢半夜跑到她的床上,扰她的清梦。而且还有变本加厉的趋势,时不时就喜欢拉着她胡天胡地一番,任她怎么求饶都不肯罢手。很多次都是他快要上朝了,才放过她,害得她爬不起床去给皇后和太后请安。
可是郝连玄翼半夜爬她床的事情却是需要保密的,她找不到正当的理由,就只好装病,搞得她病秧子的名头比澜妃都响亮的多了。为了装的更像,她只能躲在韶华宫里不敢出门,西离使臣到了的消息她还是从宫人的闲聊中得知的。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郝连玄翼早有阴谋,连环计使得十分漂亮。她生病了就不能出门,避免了在御花园碰到慕容云清的机会,甚至连招待使臣的国宴也可以因为她生病免了她的出席。
至于她身边这几个人,大概都被郝连玄翼下了封口令了,要不然小兰那个大嘴巴也不会让她在事后三天才从别人的嘴里得到这个消息。
一瞬间的气愤过后,邱素素更多的是觉得好笑。郝连玄翼这些举动怎么看怎么孩子气,这种防备情敌的手段实在是太过小儿科了。
这般想着便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心道,罢了,就当是哄哄他了。而且上次她已经跟慕容云清说的很清楚了,现在见面也不过徒增尴尬罢了。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当听到殿外小太监扯着嗓子喊“瑞阳公主到”的时候,邱素素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她跟这位公主没有一丝的交情,甚至连面都没见过,当初这位公主出嫁的时候,她正生命垂危地躺在床上养病呢。
(本章完)